阴暗的石室里,烛火颤巍巍的跳跃着。娜缬窨⊙濉?
他面色阴沉,杀气腾腾的,好似笼罩着一股子冷气。好好的一个翩翩俏公子,失了几分谦和,多了几分戾气。
虽少了些书卷气,不过这般气势,才该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模样。
皇族中人,也只有他夜墨澜,才能有如此气场。顶着弱势之资,赢得了这战神的名头。
下跪男子一身黑衣简装,大气也不敢出。
他清楚主子的脾气,发起火来谁也不认,唯恐这股火气撒在自个儿身上。
今日也是倒霉,才接下了这送信的差事。
暗室内充斥着一股纸灰的味道。夜墨澜脚下堆着一小块黑灰,正是刚刚烧毁的书信。
“得,你回了吧。”
来人听命,顿时松了口气,赶紧退离了去。
自打知晓这信从何处而来,他这心里就不甚踏实,生怕替那该死的遭了大罪。还好主子深明大义,没把火气撒他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主子现下气得极了。自个儿的亲信叛变,摇尾卖好他人。谁能受得了这等子气?
那莫子潇也真不是个东西,便宜都占尽了,竟然临阵倒戈。
哼,这种奸诈小人,以为自己傍上大树了。等着吧,主子早晚得收拾了他。
那人心里一番庆幸嘀咕,悄然离开了去。
夜墨澜坐在那太师椅上,流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来,神态有些怪异吓人。
若刚刚那人还在,定要揪紧了心去。如此叛逆大事,主子还笑得出来,可不是给气疯了嘛!
夜墨澜不过是心中无奈,突感讽刺罢了。
墙倒众人推,莫子潇定是觉得他难登大位了,才敢擅作主张,带领将士弃城投降。
本想让莫子潇抵抗一阵,落了夜离轩一往直前的势头。
他却是明目张胆的推送了一把,助了夜离轩的声势,让其首战连连大捷,在西夜的风头直接盖过了自个儿这个经战多年之人。
夜墨澜自是不甘心的,他凭的是实力护好这大好江山。凭什么夜离轩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就可以出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父皇,你给我一个机会,难不成就是让我甘心给他当踏脚石的?你叫我如何甘心?如何肯甘心!
莫子潇玩得倒是一手好手段,两边都不耽误。那头不听命令擅自行事,这头又送来书信说早晚瀚羽兵败,还不如假意归于夜离轩,好与之里应外合。
好个里应外合,夜离轩战神之绩响遍西夜!
夜墨澜抬脚踩碎了那地上的卷灰,站直了身子。
莫子潇以为父皇绝了立自己为帝的心思,就安心踏上了夜离轩那条船。
哼,明摆着的背叛,想凭一封书信来糊弄他,未免太过好笑了。
你是个好样的,敢背叛于我。即便做不得那登天之人,也定叫你不得安宁!
莫子潇这安北将军的要职,还是靠着夜墨澜暗中提供金银打点,在战场上刻意小败了两局与他。才让他有了一番功德,在前年坐上了这仅次于一品大将军的位置。
莫子潇本是夜墨澜的外公,也就是当年的远征大将军迟重用心良苦安插在瀚羽的暗线。
两代人的苦心经营,现下却是卖了个大便宜给了夜离轩。
谁能想到莫子潇六亲不认,自私自利。放下父母妻儿不管不顾,背叛迟家。兴许离家十多年,他早已抛却这份亲情了。
如此不忠不义无孝之徒,不要也罢!
夜墨澜多年付出一朝损毁,半世功德转手献与他人。又叫他如何能放得下?
父皇,你未免太不公了。
他心里的苦楚难受,凄惨悲凉,又有谁能体会懂得?
再说夜离轩这头挥军直下,兵临瀚羽皇城,皇城百姓人人自危。
不出一月,西夜必定大破瀚羽。
瀚羽皇帝遭逢突变,失了莫子潇领导的上万精兵,城防又连连陷落,倍感痛心恼怒。下令投降者死,将人困死于皇城,与皇城共存亡。
瀚羽以百姓为肉盾,夜离轩这边虽是形势大好,却没再乘胜追击。只下令围城,警惕奇兵突围。
虽说此番君泽皓才是正统的大将军。可夜离轩却是军队里的招牌,万事皆是挂在他的名头下。
此次若要急功近利破城,必先杀百姓为首的人墙,那与屠城也没什么区别了。
为避免此后被人念此诟病,夜离轩宁愿驻军跟他们耗下去。
君泽皓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大势已定,不需急于一时之利。
两人意见相向,便是安心在城外扎下了大军,等待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