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见秦篪依旧默默不语,仿佛如果同一个犯错挨批评的小学生,于是秦箫拍打了他一下肩膀,说道:
“你不用内疚,我都说了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你不用自责。所以我们这才一起回到这屋中来,之后我就把洛川支走,而你却还不死心,非要留在这里,还要进行测量。于是我只好也留下来,跟你说起了这些事情,来劝你放弃测量。”
秦篪已经不觉得疑惑了,所有的线索在秦箫口中很清晰明了。自己却是被一览无余,秦箫说道:“那我问你,你今晚到底测出来没有?”
秦箫却不等秦篪回话,直接说道:“不过我得告诉你,我看出来之后。就直接把石块的位置移动了七八米,不过我也失望了失望东南移动了还是往西南移动了,所以你测出来的是假的位置,我给你算算啊,如果我东西向异动七八米,那个导弹发射架的位置就会南北移动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如果我南北移动七八米,那位置也至少会东西移动十几公里,所以你还是别忙活了,今晚咱们一起喝酒。聊聊天,等着警方明早过来取走文物,我们双方一起结案得了。”
秦篪听了秦箫的话,不禁张着大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了看旁边的测距仪,自己忙活着这些日子,想找个目标来帮助自己测出的导弹发射架的距离和位置,竟然被秦箫这么轻松地破坏掉了。而且,他一直在这里呆着。张正国和赵永勤对此毫不知情,他也十分得意,本想可以大功告成,尽然被秦箫几次从那个山坡路过那块大石。而最后识破并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这种惊讶实在使用语言那一形容了。
秦箫也笑道:“行了兄弟,我知道,这山谷到那个山坡高度差不下五百米,你要从那里搬上这块石头,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而要是利用其它参照物,夜晚发射导弹的时候又会看不清,你又没法带着夜视仪一起过来,只能靠着这些简陋而又过时的老式气象设备,实在也是费劲,你好不容易搬上来,就要大功告成,我却破坏了,我也是在对不住,但是我事先说了,我原谅你利用张正国牵制我,也希望你也能原谅我这老鼠屎把你的一锅汤全毁了。毕竟我们都是老秦家的人,在这说说当个玩笑就算了,你说呢?”
其实秦箫也明白,这个时候秦篪是有可能为了他的“祖国”,跟秦箫撕开脸皮的,秦箫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注意钦此的动作,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比如想掏枪的举动,他也会一下子扑上去跟他火拼。
但是秦篪只是默默地作者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异样举动,秦箫有些纳闷,但是秦篪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和秦箫是被洛川看到好生生地坐在屋中,然后离开的,如果警方发现张正国从那么秘密出口处逃跑,也就会明白,秦箫如果有什么不测,自己肯定是最低的嫌疑,那么也就甭想或者离开了。况且秦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骨子早就想到了应对的策略,自己盲目出击,说不定还会中什么圈套,非但控制不了秦箫,测得真实数据,反而自己也搭上。更况且,即便制服秦箫,又能怎样,导弹明晚才发射,自己明晚已经不可能再在这里了。最后况且,秦箫是自己秦家的人,这么手足相残,祖宗也会蒙羞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秦箫在说这些话之前,就已经跟秦篪对国家和民族的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虽说秦篪表面上不愿承认自己是个中国人,但是他的信阳已经动摇了,中国人这个概念,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挥之不去,起码今晚他一直为这个问题萦绕在脑海而困惑。
扪心自问,当他遇到唐妮的时候,或者说是自己被安排遇到唐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充满东方气息的女孩,他记起那天夜晚,唐妮带他去品评中国美食的情形,又想起唐妮喝醉了,被他背着去了宾馆的情形,在个高海拔的废旧的气象观测站里居住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中国人多好,哪怕是个美国人,也是一个平凡的美国人,而不是一个fbi特工该有多好,
但是清醒过后,这个不切实际的假设就瞬间烟消云散了。——但是唐妮却始终挥散不去,一直以来萦绕于怀,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了?——他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切地说,他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者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只是在今晚秦箫跟他辩论一番中国和中华民族的秉性之后,他才知道,他是中国人,他喜欢上了中国,也就毫无疑问地明白了自己爱着唐妮。
秦篪不知道是因为喜欢上了中国才爱上唐妮,还是因为爱上唐妮才喜欢上了中国,不过自己有何必去重演小时候爷爷拿着一本叫《庄子》的书时跟他讲的故事呢?——自己又何必非得弄清楚,是庄子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子呢?(注:语出《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秦篪此时也回过身来,他没有对秦箫做任何承诺,或是不在打听导弹的行迹,或是案子办完之后就会离开,他只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哥,我求你个事情。”
秦箫纳闷,说道:“什么事情?不会是让我不要揭发你吧,我怎么会揭发你呢?你有没测出实际距离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