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徐宝,字玉珏。”周吏员又介绍徐宝,不用加散官,加实职,再加具体做什么的内容。
姓王的官员待周吏员介绍完徐宝,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拱手:“徐郎果然卓尔不群,让人心生叹服。”
“王差遣谬赞了。”徐宝回礼,心下纳闷,你夺我权用得着如此客气吗?难道是怕我给你捣乱、使坏?我再坏我也不能那摆摊人的利益开玩笑。
“非也非也,所言皆是实话。”王差遣还是那么客气,又笑着说道:“清晨天冷,不如进屋取暖。”
他作邀请的姿势,让大家进办公室,好像他是主人一般。
众人往里走,四个差役则没跟随,他们被当中一个在这边拿钱的差役领着去对面。
“大哥,快叫人泡茶,别怠慢了贵客。”一进屋子,徐宝就对张柽说,他用行动告诉新来的,这是我的地方。
对方却不以为意,笑笑,随后打量屋子里的情况,问:“徐郎可否告知,为何用竹板搭屋,不把缝隙封上?”
“夏天热,封上闷,冬天烧火,恐烟熏中毒。”徐宝顺口胡说,他才不会告诉对方有了缝隙,外面的人会感觉到里面的人没有跟自己隔开。
“原来如此,余受教了。”王差遣点点头,又看到旁边一层层木架。
木架之上是一个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正好能放进去三块竹牌,还有小的数字标着。
他瞧着问:“这东西就是核对钱财之用吧?”
“瞎弄,没啥。”徐宝谦虚,其实是不愿意多说。
接下来王差遣又问各个东西,比如说工具箱了,烧热水旁边为什么放了盐了,市场上冬天下大雪怎么清扫啊,等等。
徐宝是各种解释,就是不往正确的地方说,说各种工具箱是为了平时拿工具练手,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以后也算个手艺。
说为什么烧热水的旁边放盐,他解释是煮茶的时候往里放的,绝对不告诉对方有人干活出汗太多,却盐对身体有影响。
说市场上的大雪怎么清扫,他说的是每一个摆摊的人来了自己收拾,而不说是用长的推雪板,几下就给推出来,他更不会告诉对方,冬天下大雪,清扫完雪会堆起来做个雪人,用来装点市场。
徐宝都打算好了,等到了冬天下大雪,西市又不缺钱,他就把这里装扮成童话般的世界,让人一到来,就忘却冬天的冷,更不是单调的萧瑟。
反正是对方问,他就一句实话没有,他在等,等对方说出来把账目拿去的话。
结果所有的人都出摊了,对方也没提钱的问题,而是拉着徐宝在一个个摊位旁边溜达,看菜,看卖菜人的样子。
王差遣叫王肱,字中梁,他接受的任务不是摘桃子,而是学习。
西市摊位的地方闹得太大了,总能听到有人来过这边买菜夸赞,而且从外面回京的,或探亲的,甚至是述职的,一旦被带着先到西市,就发现跟以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西市又不会长腿跑到十万八千里,就在天子脚下,这么明显的改变,谁会看不到?
只不过之前大家都是看到了西市更干净、整洁,而且再没有一次因丢东西和打人报过官。
可昨天一天,西市的人轮流去燕归楼吃火锅。
然后事情就传开了,摆摊的人还带着家眷去吃,羊肉、猪肉、鸡肉,各种菜,随便吃。
结果昨天中午的时候该知道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这才震惊,西市请人吃饭用的是收上来的钱,那得多有钱?
然后就从上面直接下来一道命令,也可以说是旨意,让开封府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地方为何收拾得那样干净,钱如何赚的?
王肱就来了,他可不敢夺权,他怕徐宝使坏,他知道一切全是徐宝做的。
不但知道,而且家中孩子学的还是徐宝写的声律启蒙,还在多日前就只过上岗村的干豆腐和素鸡,本姓的王家给送去的。
包括家中婢女说王家阿莠的贴身婢女煎的蛋圆,为了跟阿莠的婢女露儿比,煎了好多鸡也不行,后来才知道,是有个徐宝给的小玩意弄的。
王肱就发现了,徐宝很懂生活,还是很随意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与世无争,如果昨天刘乾没去找麻烦的话,就不会发现徐宝下手也狠哪。
当然了,刘乾的事情,包括刘家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他家也不是什么大家世,欺负欺负寻常人还行,京城里能欺负他家的多了。
别人不说,徐宝就给欺负了,还想秋考通过去河阴县?他那弟弟都得调回来。
故此,自己无须跟徐宝对上,上面让自己找缘由,自己便找,哪怕现在徐宝瞪眼说瞎话。
王肱就是这样来的,而且没有跟徐宝闹僵的意思。
他边走边看,看到每一个摊子上的东西都是利利索索地摆着,肉一条条切好了不是挂起来,是摆在案子上,然后罩个框,问起来才知道,到中午还有苍蝇,罩着苍蝇叮不到。
再看卖菜的,香菜和芹菜的根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芹菜上面没有老的、黄的叶子,香菜上没有烂的、带泥的杆子。
东西看着就让人舒坦,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带着徐宝走,所有人明明见到自己穿官服,却仅仅是当寻常人来看。
反而是一口一个徐郎,或者是宝郎,亲切地称呼着,周吏员等人则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徐郎,啥时候还吃火锅呀?我那两个闺女昨天吃了,一早来时还问我呢,尤其是小闺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