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押柳县令等人的军士们一个个面无表情,不,不能说没表情,他们的脸上是冷俊。
他们知道此次京城冰灯会是为了筹钱,给前面的将士们买东西,还有雇佣当地的土人打仗及提供情报。
别看他们暂时没去边境,若是边境己方节节败退,到时候他们自然要顶上去,谁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打仗?打仗会死人的。
可是冰灯会赚到钱,能买很多东西,在当地买,从这边买好了腊肉送过去,将士们有了好吃食,打起仗来更容易获得胜利。
不说旁的,只说守城门的兵,同是禁军的一分子,以前只是能吃到米,训练,一顿吃一斤多。
自从老兵帮忙拉人,上岗村的伙食跟上,顿顿有肉的情况下,守门的兵才吃了半个来月,那力气涨的,吓人啊,大石锁拎来拎去的,让人瞧了,觉得他们浑身都是劲儿。
前面的将士到时同样吃好了,不但行军速度快,每一下挥舞兵器或地方敌人的兵器,自然是更轻松。
有没有足够的钱给前方的将士用,要看京城的冰灯会如何。
而自己押送的官员们,不但不帮忙,还趁着徐宝忙碌的时候捣乱,敌人可恨,更可恨的是叛徒。
一个守在柳县令囚车旁边的人冷哼一声,道:“不准大声喧哗。”
“我没大声说话,我小声嘀咕。”柳县令声音弱弱地回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此人一巴掌扇过去,结结实实抽在柳县令的脸上,眼见着柳县令的脸肿起来,一边的鼻孔也流出了血。
柳县令被打得脑袋嗡嗡的,手脚一松劲,下巴登时磕在囚车的木头上,疼得他又直咧嘴。
囚车可不是徐宝那边演电影里面的,有人还能站直了,底气十足地喊口号,囚车的高度是人想要坐。坐不下来,想要站,站不起来,得一直半蹲着。脑袋卡在上面。
如果是戴枷,手能一同卡着,那还是比较幸福的,因为不用使力气,晃吧。但是柳县令坐的囚车不是,手没卡着,放下来,他得一直用手抓着周围的囚车木头。
上岗村距离京城近,路况还好,换到路远的地方,并且还是人走着都费劲的,押到囚车里,能活下来的全是命大的。
柳县令看着眼前的繁华景像,晓得为何军士恨他。因为这全是徐宝谋划的,一环套一环,整个京城跟着动。
看那些个瞧着便知道是京城本地的人高兴的样子,就能猜出来,他们的心情很好。
忍着疼,柳县令不再开口,他懂,说得越多,挨的打越多,他只是观瞧。
其他的人同样看着。尤其是被抓的几个西夏人,他们从别的路绕过来的,不敢接近京城,来时没看到。现在见识了,真好啊,自己所在的西夏就没这般热闹。
更不用说城门外面和街上空闲的地方摆着的冰灯,加上路过惠民河时河中挑着各种颜色灯笼的游船,美,梦里都不曾遇到过。
景美。人也美,大晚上不睡觉的人出来溜达,身上穿的衣服华丽,人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显飘逸。
然后还有……还有不想看到的人。
西夏的俘虏不想看的人是受伤的老兵,老兵一个个顶盔掼甲,手上还拿着武器,一脸从容地走在人群中。
有的少了一条腿,扶着别人的肩膀一蹦一蹦的。
俘虏们最反感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害怕在战场上看到,遇到这等老兵,无论是马上还是马下,自己在进攻的时候都很危险。
老兵知道怎么打,不会吓得惊慌失措,也不会兴奋得傻傻地往上冲,而是找准机会来一下子。
别看看押自己的人是禁军,一眼能瞧出谁上过战场,谁没上过,没上过的现在是身强体壮,但同样的人数,他们和走在人群中的老兵们拼杀,保证会被击溃。
“哼!你们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些个活不起的伤兵过来保护人。”一个西夏的俘虏嘲笑着说道。
他旁边的禁军一听,刚要拿鞭子抽他,统率他们的‘军官’便出声阻止:“别打,他怕了,他想套话,还指望能跑掉不成?哼!”
此人对自己人说了一句,又向着西夏的俘虏说道:“好叫你们知道,把老兵带出来的人是徐宝,他想让新兵多和老兵在一起,听老兵说战场上的事情,更是告诉新兵,到了前面玩命,无论是死了还是残了,他都会管。
相信你几个看到上岗村的模样了,那是徐宝做的,如今的京城,还是徐宝做的,你们那个逆贼元昊派你们过来没错,他错的是低估了我大宋的细作。
你们的人来少了,没杀掉徐宝,以后更没有机会,徐宝的身边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保护他,上岗村也会有更多的武器。”
“呸,还细作,我们错就错在不知道之前徐宝长什么样,跟不知道徐宝那么能打,不然……唉……”
西夏的俘虏说到后面,发出一声长叹,他被派来的时候确实不知道徐宝的样子,只知道到了这边会有人接应。
然后还没等接应呢,先看到一个大宋的军士,一片箭放出去,只是伤了马,等着冲上去包围,伴随着那种啪啪的动静,自己的人就倒了。
等着跑不动被人追上并且擒下,才知道其他的人全死了,而且听禁军说的话,大部分是死在了徐宝手上。
那时才确定,是徐宝出的手,徐宝就是那个看上去像个大孩子的人,可惜其他人都死了,不然还能问问之后的交战过程。
“不要多说,赶路。”跟着回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