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王东家的手下所说的是徐宝用一两银子代替一贯钱的事情。
八万多贯,之前收百姓的时候收的是铜钱,后来收的是银子。
铜钱一贯是七百七十文,银子一两换铜钱,不固定。
在交通不好的地方,边境地区,一两银子换两千个铜钱都不算多。
换成京城繁华的地方,一两银子也能换到八九百文。
在桐柏县呢,没钱的人,凑个一千文能换一两银子,有钱的则是和京城差不多。
但无论哪一种,一两银子折一贯钱,拿了银子的人是赚的。
这点谁都知道,问题是如此折算,赚的还是没有赔的多,差不少呢,更何况手头上有那么多的银子,不是一下子就能兑换铜钱的,需要慢慢来。
“稻子怎么办?等着发芽?”这王东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是很好的事情,结果才几天的工夫,全变了。
“老爷别急,天晴,晒晒还来得及。”其手下安慰。
“眼下是春天,再过些日子入夏,天能晴成什么样?卖吧,丁易和与许昌荣呢?”王东家一肚子火不知道找谁发,问起两个关键人物。
“昨天去了下坡村,一直未归,许是带人占了下坡村,正和那什么的财子要好处呢吧。”他的手下笑着说道。
“让开,让开。”伴随着喊声,有几骑过来,一直到达县衙门口。
来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抬头看看天,站到衙门大门旁边专门贴告示的地方,这里上面有遮雨的檐。
“县告,因丁县丞和许主簿暂时无法归来,其余小吏另有安排,县中由民联名保举,前刀笔吏赵阳,暂代县丞主簿之职,前班头苏风领三班之首,另其他人等,由二人举荐,共行县治之事。”
贴告示的人贴完,站在旁边念,念一遍,重复,其他的人和他站一起,等着轮换着喊告示内容。
告示内容很多,但正如徐宝那边的人都知道的,新~闻内容越短,事情越大,甚至是在网上的时候,都不允许你评论。
大宋的人没经历过网络,但同样看出来里面的事情大了。
“什么叫无法归来?什么叫另有安排?谁联名保举了?我咋一个都不知道呢?”有推着车运粮食的人站到告示牌下,听完喊的第二遍,吃惊地连问四个问题。
可惜,没人给他答案,人家过来念的只是负责念,告诉你情况如何,不需要跟你解释。
强权,这便是强权,徐宝那边信息量大到吓人的程度,该沉默,不也是一样沉默吗?
更何况是目前的大宋。
“我家老爷哪去了?你们把他怎么了?”衙门正门冲出来一大群人,是丁县丞和许主簿的家人。
本来他俩的家人不可以住衙门后面的,那是县令家的所在。
县令不来,他俩就搬进去了。
两家的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结果听到了这么个信儿,忍不住冲出来要人。
“退后。”侍卫亲军刀一拔,冷声喝道。
“我家老爷呢?”“爹哪去了?”“昨天还好好好的,不能回来,去何出了?”
两家人不敢上前,只能围着问。
另一个军士想了想,喊道:“都在下坡村呢,想见面就过去找,出去可以,但不准带太多钱财。”
“凭什么?钱是我家的,你们还想抄家?”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出来,怒目而视地质问。
“查完账再说,账能合上,是你们运气好,合不上,哼哼!”军士沉着脸说道。
“我要去告,去府里告你们,就在泌阳,你们……呜~~~”少年正威胁着,嘴被自己的家人给捂上了。
军士不屑地笑笑:“愿意告,就去告,不杀你们,不抓你们。”
军士们根本不在乎,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杀人抓人,出来时宝郎可是吩咐了。
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扣下人,是因为他们冲撞官驾,定不定罪,是要上交州府,州府再交吏部。
所以不准主动动手,不告而诛谓之虐,但钱不准大量转移,因为账没查完,官职未交接。
因此军士随便别人叫唤,只要不冲上来就行,敢冲就敢杀,自己可是侍卫亲军。
至于说到泌阳的唐州府里告,告去呗,别说你们告到州里,你们告到京城也没用,谁做了什么谁自己心里清楚。
宝郎真要是贪~官,会有京城吏部官员查,可是宝郎是什么人,京城会不知道?
两家的人又喊了几嗓子,接着分出来几个人,带上吃食,冒着雨往小坡村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个王东家一直看着,没站出来,他不敢,事情大了,他得回去跟行里的大老爷说,已经不是赚钱、赔钱的问题了,闹不好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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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要命,丁县丞和许主簿等人正跟徐宝叫嚣呢。
徐宝早上吃的是饼,他不喜欢吃包子,以前不是,是当大头兵以后。
包子是发面的,几个大包子吃到肚子里就饱了,结果没用多长时间,又饿了。
因此要么吃米饭,要么吃压缩饼干,要么就烙烫面的干巴饼,而馒头、包子、面条,不吃,素馅的饺子也不吃,肉馅的可以。
如果觉得自己缺少维生素和叶绿素,那就山上找,找能吃的野菜嚼,还能补充水分。
今天正好有汆水的大牛肉丸子,就着饼吃,很不错。
结果吃完饭去看丁县丞和许主簿等人,对方喊着:有能耐你杀了我们,相信官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