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三管害怕了,好害怕,甚至浑身发抖,他低头看鱼,一手捂着肚子,盯向徐宝。
“你看啥呢?我家宝郎堂堂一个县令,会给你下~毒不成?你还捂肚子,不吃拿回来,我把你咬过的地方扔掉,我吃。”
张勇不高兴了。
苗三管哭丧个脸,问:“不是说放我们一马了吗?你咋还找来了?”
他还记得前几天王琦研带着六万多贯钱回来,一回来就哭啊,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四个东主还高兴地等着分钱呢和算田地呢。
结果王琦研一边哭一边说:完了,全完了,桐柏县来县令了,上来就买猪啊,五两银子一头把百姓的猪全买走了哇。
苗三管还记得,大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先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破穷县有人能来上任?
更主要的是他居然五两银子买那样的瘦猪,绝对是失心疯了,好啊,有钱好啊。
接着王琦研继续哭:县里想要百姓腾不出手春耕,开了徭役,小县令一边给着服徭役的吃好的、喝好的,一边召集人手把忙不过来人家的春耕给做了。
苗三管记得当时自己都称赞一声:好大的气魄,这真是过来当父母官的,拿自己钱顶。
然后王琦研又哭:丁县丞和许主簿把拿粮食卖高价,县令居然调来了五千石的稻子,两个人打算买下来再抬价,结果买完了,下雨了,五千石全被淋了,那个县令还有粮,我找他去,他竟然跟朝廷玩八百里加急,身边的人是侍卫亲军,五文钱一斤就把所有的粮食全买回去了,还说是心好,没收了我们的钱,没派人过来抓我们交给百姓收拾,哇~~赔了。
苗三管如今还觉得那一刻就在眼前呢,最受打击的是最后的两个字:陪了。
当时根本不敢相信的,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的。
自己一群人算计来算计去,算计一冬天,来了个新县令,结果赔了钱。
而后又听王琦研说,那个县令看上去十四五岁,叫徐宝,身边一大群人手,还有钱。
果然啊,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咋又追来了?当我们好欺负?
苗三管心思转啊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回去说吧,我家宝郎要买猪,多少都买。”张勇在旁边说。
之前他还觉得宝郎心太软,不下狠手,如今看到对方惊恐的样子,才发现,想要坑百姓的人也不好过。
宝郎这还是收手了,若是再多做点呢?
“咱俩进去吃。”徐宝不管了,端着米酒,扶着冯媛回帐篷。
苗三管站在那里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咬咬牙,转身改走为跑,往城里奔。
他要快点把消息告诉给大家,然后一起想办法,打上门来啦。
回了帐篷的徐宝无奈地摇摇头:“坏人啊,总是以为别人和他一样坏,我花钱买生猪,还是十文一斤,他们赚了,何况之前他们也没赔钱,赔的是战略部署。”
冯媛附和:“确实没赔,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头,养到六个月大送到地方,之前养的时候猪吃的少,之后冬天猪吃的多,平均一天有个十二文的东西足够了。
养一百八十天变成贯是四万三千二百五十六贯,加上猪崽本的人的钱,算上死掉的损失,一只合五百文够了,那也就是一万零几贯。
加起来是五万三千多贯,搭个运费和人工钱,以及送到各个村子的钱,六万贯都用不上。
你放他们走,他们手上就是六万多贯,还有部分是银子呢。就是说这么算,他们是赚了,赔是赔在,如果他们不如此折腾,正常把猪养大,成本要低,卖出去价钱高。”
冯媛一顿心算,把文折成贯,得出来的结论是实际没赔,相对赔了。
关键是对方是想买地,战略部署,估计襄阳养猪饱和了,内部压力也很大,还有粮食或许也缺。
“是呀,我这么做,哪怕是他们认识朝堂上的某个大臣,也休想挑我毛病,反而还得感激我,如果不是想要借着他们的饲养基地,顾念下整体民生,我就赶尽杀绝他们,钱不用说没收,我扣他半年,看他们乱不乱?”
徐宝一副我是善人,我忍气吞声的模样。
冯媛白他一眼:“你是怕养猪的百姓赔了之后闹事,西夏打着,契丹兵动着,襄阳百姓再乱乱,赵祯会把你叫回去的,不让你折腾了。”
“那他们怎么不怕我县里的百姓乱?欺负我县里的人口少啊?我是好官,上头满意、下面也能过上好日子的好官。”徐宝夸自己。
冯媛这次没白他,还认同:“确实是好官,能创造经济价值,不给上面惹麻烦,和睦周围地区官员,带动区域发展,那你在那边怎不当官呢?”
“因为我有看不过眼的事情,我担心一冲动就给村里惹祸,而且在那边不当官,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在这边不当官是不行的,商人没地位,吃吧,吃完了休息,看这水多好,泉水。”
徐宝不愿意多说那边当官的事情。
“好,你得随时准备好水,不能等我需要的时候你现去湖里提,我要是着急,直接拿了水就走,不急的话再用鲜的。”
冯媛也交代一句,低头吃饭,她的时间也很紧张。
在这边晚上她只能休息六个来小时,回那边去中午的时候能眯两个小时,其他的时间要准备医疗器械和看书学习。
徐宝陪着吃,然后一起休息。
******
苗三管还奔跑着,呼哧呼哧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