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点点头,随着洛寅走进内院,一路带到洛老太爷所居正室的外室,请他们三人暂候,洛寅便进内室去了,隐隐约约却听见洛老太爷传来一声不见。
大约又一炷香的时间,洛寅尴尬的从内室走出,“父亲今日有些乏,你嫂子也要到了,前几日已经打扫好房舍,专等你们过来。”
几人从正房中走出,恰巧遇到听了消息赶来的陈氏,见到戚氏三人又是一番亲昵,这才将三人领到了往北方向的独院。
大伯母陈氏将事情安排的十分妥当,晚膳是邀他们一起吃的。
陈氏有三个孩子,除却已经露了面的洛景廷,还有个女儿,比容婉小了两岁,叫洛容荨,最小的二子洛景铭不过三岁。
洛容荨性子十分活泼,刚用完晚膳,便拉着容婉和容珺说话。
“婉姐姐,长安漂不漂亮?”洛容荨眨巴着眼睛,十分好奇。
这些事情早就在容婉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无甚稀奇,依着上一世的问题,回了上一世的话,“说起来,长安倒是不比苏州城漂亮,只不过是天子脚下,威严倒是不少。”
容婉与洛容荨,上一世,不过也只是见了这一面而已。
此后她父母相继去世,兄长死于战场,妹妹病死,直到最后她也被迫撞柱之时,也未再见过祖父家中的任何一人,说是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想不通,祖父对他们为何这么不管不问,当真这么绝情么?
洛容荨撇撇嘴,对长安再也不感兴趣,随后又是兴起,“婉姐姐,珺妹妹,苏州城倒是有几处好风景,这几日我带你们到处走走吧!”
容珺本身性子也十分活跃,若不是出了那事,她也不会这么快安分下来,此刻她也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容婉。
说到底,这一世最大的变数就是容珺了,以前的容珺性子活跃,大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最后生病,可谓和这种性子脱不了关系,只是如今容珺的性子有些改变,是不是意味着容珺的命运与上一世也会不同?
她不知道。可若她知道容珺以后会成什么样,怕是完全不想让容珺改变了。
当然,这是后话。
如此想着,容婉顿了顿,“此事还是问问母亲吧,父亲一人在家,母亲怕是不大放心我们待的久。”
容珺仔细想想,点点头,也觉得阿姐说的十分对。
便十分诚恳的对着洛容荨道,“荨姐姐,怕是不能同你一起出去了,爹爹自己一人在家,我们得尽快回去。不过,你有空了可以和大伯大伯母一起回长安看我们。”
洛容荨也知道让容婉容珺说的在理,不禁耷拉了脑袋,而后又抬头,“你们到时不许把我忘了。”眉目一挑,娇嗔道。
容婉不禁笑了笑,她倒是有趣的女子,只不过这辈子怕是没什么交集了。
“那是当然,我会永远记得荨姐姐的。”容珺一字一句道,眸子里十分认真,倒是将洛容荨给逗笑了。
她们倒是合了脾气。
许是容婉骨子里已经不是十三岁少女,看着她们俨然似看着孩子一样。
容婉带着容珺回了北苑之时,戚氏也回来了,洛景钰早就被洛景廷拉走,不知到哪里去了。
容婉带了几本书解乏,以前偶有不懂之处还会问问戚氏,毕竟外祖家也是书香门第,只不过骨子里的容婉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底是没什么能问戚氏的。
书中的道理,还是要靠自己领会的。
不过一旁,容珺靠在戚氏怀里,好奇的问。
“娘,你说祖父为什么不愿见我们?”
容婉回过头有些出神,想起上一世,她也问过戚氏。
戚氏没有多说,只是道,祖父乏了,等他得空了,就会见他们。
她五岁时曾见过祖父,可祖父仍旧未与他们说话,便对戚氏说了,还问戚氏祖父是不是不喜欢他们。
可是戚氏只是笑笑,便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好生读她的书去。
如今想来,戚氏脸上的表情何止难看那么简单。
只是问也是问不出结果,倒是不张口了。
容珺再问,戚氏也是同样的回答,容婉倒是真的安心看她的书了。
世间有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四种人,只有商人最为低贱,可惜不巧,谁让洛老太爷从青年时便醉心于四处闯荡,最初时是将苏州的水产卖到别处,赚些差价,再后来卖过玉器,丝绸,甚至于下海经商,从海的那边带过来些奇巧玩意售卖,如今海路已熟,倒是富甲一方,但洛氏被称为苏州望族,显然不仅是因为洛老太爷富甲一方,还是因洛氏有一个如今已是礼部尚书的二子,只不过如今,变得更富了一些。
虽然洛老太爷已将产业交由长子洛寅,但声望犹在,如今花甲之年娶妻,倒多是商贾之人过来贺喜,且洛老太爷为苏州造福良多,虽洛骞自任官起就不怎么来过苏州,但饶是苏州知州,辖制内的县令,也来贺喜。
诸事繁多,洛寅一人忙不过来,自然叫了大儿子洛景廷,后而又抓了洛景钰去顶缸,而陈氏则是要接待这些人的女眷,自然离不开戚氏。
洛容荨虽比容婉小了一岁,但胜在经常帮陈氏的忙,待人接物方面比容婉强上许多,因此也帮着戚氏接待客人,偶尔会让容婉跟在她的身后学着些。
容珺人小,这些事情自然不归她管,不过有时还是要帮些忙的。
洛容荨的愿望终是落空,忙的脚不沾地,那还有心思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