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推算出洪水的爆发将在六月底,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圣上连忙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四州,尽量将四州易发洪水之地的百姓驱散。
而各位钦差所修堤坝也临近完工,只望这次洪水之灾不会十分严重,且朝廷也已将赈灾事宜准备好,只等灾祸发生,便立即前往受灾之地。
等到六月二十七日,山洪果然爆发,虽早已准备,但仍是漫过堤坝不少的洪水,淹没了临近的民宅两田,虽说已经着手将百姓驱离此地,但仍有未来得及离开之人,淹死在这场洪水之中。
总的来说,这场洪水仍有伤亡,但伤亡却比以往少了很多,这对于整个大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因早有准备,之后的赈灾事宜便做的井井有条,不过半月,各地的百姓已经安抚得当,这一场灾难也过去了。
而七月十六日,则是小皇孙的满月之日,由圣上金口玉言,着皇后亲手操办,大有普天同庆之意,朝中三品之上的官员,都被允了进皇宫赴宴,可带家眷。
容婉本是不用入宫赴宴,但临近七月之时孝期已经结束,而戚嫣然都以亲戚之名,特地从皇后那里要了四张请帖,派人送到了洛府当中。
宫中的请帖自然不敢轻易不去,因此到了七月十六日,她们一家,都收拾妥当,入了宫门。
因着小皇孙,宫中的氛围也多喜乐,处处可见宫道上挂着彩带,来往的宫婢也自发的穿了喜庆的颜色,使人一入宫门,便心情愉悦。
男客和女客是分开坐的,因此洛景钰同她们入了宫门之后,便分开了。
因受邀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宫中未出嫁的公主也在其内,坐在皇后不远处的则是二相三侯的家眷,容婉一眼便看见了昌平侯夫人和慕容玉娆。而坐在她们对面的则是永乐侯府的戚老夫人同永乐侯夫人。
而此次宴会的座位远近是按品阶排的,她们已是平民,自然坐在宴会的最末端。
此时才明白差距,她们身为平民百姓。同高高在上的侯府到底差别多大。
穿着宫装的宫婢在宴会中穿梭着,中间的空地之上舞女曼妙的伸着修长的肢体,优美的转了几转,琴瑟和鸣,好不动听。
戚氏站在原地愣了一愣。便坐了下来,容婉和容珺也跟着坐了下来。
席间觥筹交错,不过这一切都同她们无关,只因离她们最近的也是三品官员的家眷,同她们不相熟,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戏台已事先搭建好,等着宴席散了,宫婢上来将东西撤走,摆上了些解暑的瓜果,以供各位夫人娘子们看戏之时以作零食之用。
容婉对戏曲没什么偏爱。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不过戏开场没多久,从远处过来一个宫婢到皇后身边说了几句,而后便到了戚氏这边来。
容婉与容珺一左一右坐在戚氏的身旁,对那宫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夫人,婢子是太子侧妃身边侍奉的,太子侧妃刚产下小皇子,身子欠安,在闺中之时同贵娘子便多有往来,因此想见见贵娘子。”
那宫婢说起话来恭恭敬敬。丝毫不因她们是平民之身而态度不好,言称洛骞在世时对戚氏的夫人之称,便不会让戚氏多加排斥。
其实容婉与戚嫣然的冲突闹的整个汴京城人人得知,戚氏不会不知道。但戚嫣然此刻已是太子侧妃,更是产下了第一位小皇孙,以后的尊贵更显,任谁在拒绝她的要求之前都得掂量三分。
更可况她们没什么底气可以不听戚嫣然的吩咐。
戚氏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了,对着身旁的容婉道。“你随她去吧!”
容婉自知没有辩驳的余地,点点头,边站起身,随那位宫婢走出御花园。
太子居住在东宫,离御花园并不是真的很远,因此容婉随着那宫婢走了不过几刻钟,便到了东宫,东宫的主子娘娘大多去参加了宴会,因此宫中只剩下戚嫣然这一位主子。
宫婢带着容婉到了一个殿前,停了脚步,通报了一声,待里面应了,宫婢伸了伸手,示意容婉进去。
既然到了门口,自然是要进的。
容婉随着殿内的宫婢到了内殿,便见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女子,自然是那戚嫣然。
容婉福了一礼道,“给侧妃请安。”
戚嫣然坐直身子,出了满月时候,她看起来似与平常无异,面色也恢复往常的红润,紧要的不过是不能吹风而已。
戚嫣然看了容婉两眼,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端过连嬷嬷手中递来的补药,细细的喝完之后,这才看向容婉,“阿婉,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容婉回道,“回侧妃的话,民女一切安好。”、
戚嫣然笑了笑,摇摇头,完全不复以往的戾气,只是声音温婉中待着一丝无奈,“阿婉,你是我的表妹,何须那般疏远?”
明明入宫之前,同容婉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经过这一年,倒是变化十分大,容婉知道,这一世的戚嫣然再也不是面团,任人搓扁揉圆。
只不过让她对戚嫣然恳求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她也是实在没有那个胸怀。
她只是觉得,戚嫣然唤她过来,不过是让她瞧着,如今的戚嫣然有多威风,当初两两敌对,现如今也该后悔了,也该跪在地上恳求她的原谅了。
只不过戚嫣然此番的希望是要落空了。
容婉站在那里,不动声色道,“民女同侧妃一年前便是敌对的状态,又何曾如胶似漆过?”
此话说完,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