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看来,此事做的倒是天衣无缝。
遂即,容婉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荀湛,沉声道,“不知国舅爷将此事告知我是为何故?”
按理说,自古至今的谋划,便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得利,怎么今日,荀湛便是主动的说起这个来,还说的这般仔细,甚至将人证都带了过来。
谁知荀湛摆摆手,那yòu_nǚ便应声离去,屋内只余他们两人。
“若是我说,想杀人灭口呢?”荀湛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话,倒是让容婉有些愕然,合着好似是骗她入局呢,也不问她愿不愿接受。
当然,荀湛此说,便没想着知会于她,不过是想要坑她一把的心思,容婉看的清清楚楚,若说杀人灭口,她倒是听过荀湛太多假话了,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国舅爷何必开这种玩笑,有什么不如直说便是。”容婉面无表情,并未被那句话给惊到,依旧从容的很。
容婉的变化荀湛看在眼里,也不以为然,毕竟他方才也只是随口说说,遇见的人并未当真,却好生无趣。
他遂即不再说这样的玩笑话。
“你可有兴趣,陪我饮一壶茶?”他坐在桌案前,瞧了容婉两眼,虽是问句,却是不容拒绝。
容婉绝对识趣,因此便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荀湛拍拍手,便有霓裳阁的婢子进来,问道,“国舅爷有何吩咐?”
“去拿一套煮茶的茶具过来。”
“是。”那婢子应了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既然要了茶具,定然是要亲手煮茶的,果不其然,等那婢子将茶具拿了过来,荀湛便摆摆手,让她下去。
而后却看向容婉道,“会煮茶么?”
容婉摇摇头,“家父不爱喝茶。因此并未学过煮茶。”
荀湛也不再多问,熟练的将所有的茶具摆好,将茶叶放了进去,就点燃了火煮茶。期间不过是静静等着,不时的有茶香冒出。
容婉记得,多数人煮茶,会将茶碾碎,加入葱、姜、盐等调味料。容婉倒是有幸喝过一次,可在这种煮茶之中茶味的原香早便消失不见。
荀湛好似意识到容婉在看,正动作着,便道,“当朝人往往喜欢往茶里面加各种料调味,熟不知茶的原香才是最美味的。”
对于此话,容婉倒是极为认同,不论是事或人,丢失了本真,总是有些不完美。
不久。荀湛熄了火,将飘香的茶水取了下来,斟了一杯茶之后,放在了桌案之上,抬眼看向容婉道,“要不要尝尝?”
容婉点点头,站起身,走到荀湛身旁不远处坐下,等那茶水稍微凉了凉,这才伸手将茶杯拿起。抿了抿,入口便稍稍有些苦涩,但后味浓郁,她抬起头。惊讶道,“顾渚紫笋。”
方才出了口,却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顾渚紫笋产自湖州,滋味甘醇,是当今的贡茶,可荀湛既然身为国舅爷。有这种茶倒是不稀奇,如此说来,她倒是有些失态了。
荀湛倒是抬头,“你识得此茶?”
容婉点点头,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曾在祖父家尝过。”
洛氏本根在苏州,此事荀湛也知晓,自然没必要隐瞒,且顾渚紫笋的产茶之地同湖州相拒并非十分的远,因此以苏州洛氏的生意之大,想要弄到一些顾渚紫笋并非难事。
荀湛也不多问,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茶,好似在这霓裳阁,他才能自在些。
与此同时,军巡院内,大理寺派了人来,说是洛景钰涉嫌谋杀,要带他去大理寺走一趟,同时带走的,还有今早同严仁一起出去执行公务的几个侍卫。
也许是洛景钰提前给他们吃了定心丸,因此他们被带走之时,并未十分慌乱。
等到了大理寺,便见大理寺卿董存英在上首坐着,而刑部侍郎严耿则在一旁站着,见洛景钰过来,严耿看向他的眼神,竟似血红一片,好似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洛景钰目不斜视,同身后的四个侍卫走进来。
洛景钰因由官职在身,不必跪拜,但身后的四个侍卫便是没有那么好运,一起跪在了地上。
“下官见过董寺卿。”
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钰,不由得皱了皱眉,其实严仁被杀之事他是清楚的,严仁是被十三王爷指使的那四个车夫所杀。
可严耿偏偏以为十三王爷惹不起,便将怒火撒到了军巡院的七品左巡使身上,见严耿执着的厉害,他们又同朝为官这么些年,就当对其照顾一番。
因此,董存英便唤了人将洛景钰叫了过来。
“今日你的同僚右巡使严仁死了的事,你可知晓?”董存英看着堂下的洛景钰,开口问道。
洛景钰倒是十分平静的回道,“下官得此消息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董存英点点头,继而问道,“那今日辰时中,你在做什么?”
辰时中是严仁出现在烟云楼后门的小巷处的时间,距离此事也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
“下官今早到军巡院之时,忽而感觉肚子十分疼痛,便跑了一上午茅房,此事全军巡院的侍卫都可作证。”洛景钰继而道。
不仅都可作证,且还暗地嘲笑了他好久,这笔账,总是要细算的。
洛景钰既然有不在场的证据,且有人证,其实此案到此处已经同洛景钰毫无关系了,董存英看了严耿一眼,心道,别人无辫子可抓,他也唯有放人。
却见严耿伸手道,“且等一等。”而后看向洛景钰问道,“你今日肚子不舒服,恰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