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日,洛骞的身子虽不大好,却是比之前要利落许多,除却偶尔会干咳的十分严重,并不像是只余几日可活的人,而此事,戚氏在洛骞醒来第二日便不小心说漏了嘴。
可洛骞却像是早就知道,不过沉默些许,便如往常一般。
容婉一早便去了正院,却见洛骞坐在屋外好生的晒着太阳,而戚氏在他身边相陪。
“爹爹,娘亲。”她走到洛骞另一侧,低下头去,“爹爹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洛骞点点头,“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说完,却对着一旁的戚氏道,“芊娘,我与婉娘说几句。”
此话一出,戚氏心里明白,却是要赶她走了,不过自家夫主尚在病中,她也不忍再惹他生气,顿了顿,还是提步走了。
“爹爹想对阿婉说什么?”
洛骞看着容婉,却不由得叹了一叹,“我撑不了几日了,若待我离去,你母亲的外家定会将你与珺娘牢牢握在手中做一枚棋子。”
容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父亲仍然在世之时,且官居高位,永乐侯府便已想要拿捏自己,莫说父亲不在,兄长也远在边关。
她一点就透,“爹爹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洛骞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说道,“仍是我之前所说,在这几日之内给你找了夫婿,等你定亲,他们总会顾及一些。”
说道此处,却不由暗叹,他本来以为还有闲暇之时,可谁又知会出这般事情。
他如今即将要离去,免不得放不下这些事情,才想一一考虑周道,只是只剩下几日,他还能做到么?
她听父亲如此想,却不由感伤,以前想到父亲回突然被害,惶惶不知终日,可等这一日真的快要来了,心却渐渐平静了。
她抬头,“爹爹莫要担心了,阿婉会好好照顾娘亲,妹妹和阿婉自己的。”
洛骞默了默,眼眸幽深,声音又比方才轻了一些,“婉娘,你记得,以后莫要什么都听你母亲的。”
容婉抬头,有些惊讶,“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洛骞摇了摇头,“你母亲糊涂,若永乐侯府的老夫人多说两句,怕是你母亲是不会拒绝的。”就如上一次太子侧妃一事。
容婉知道在母亲心中,戚老夫人毕竟是母亲的娘亲,且莫要说这么些年母亲一直怀着愧疚之心,她也知若是戚老夫人坚持,母亲怕是不会拒绝的。
想到此处,她点点头,“阿婉知道。”
洛骞提醒过她,便不再说,直接闭目养神,她绕到洛骞身后,仔细的为洛骞捏了捏肩,过了这几日,再想尽孝,怕是再无机会了。
又过了一刻钟,戚氏从屋中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你爹爹睡着了?”
容婉点了点头,“有一会儿了,阿婉再陪一陪爹爹,娘亲可还有事?”
戚氏又似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还是没说话,转身走开了。
仆人从垂花门处走进内院,见洛骞睡着,便轻手轻脚走上前,行了一礼,对着容婉道,“娘子,三殿下过来了,说是来探望郎主。”
容婉皱了皱眉,“不是说过不许人来探望的么?”
“三殿下执意要进,小的拦不住。”
三殿下若是执意要进,门房确实拦不住,她当下便走出来,“走吧,爹爹睡了,我去看一看,你去守着爹爹吧!”
“是。”那仆人应了,便走到洛骞跟前,垂目站着。
容婉走到外院之时,萧玄青已在大厅等着了。
她走上前,福了一礼,“阿婉见过三殿下。”
萧玄青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我是来看洛尚书的,洛家娘子怎么来了?”
“家父剑伤未愈,此时还在睡着,不能招待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只是不知殿下有何事指教?”容婉抬头,看向萧玄青。
萧玄青看了容婉两眼,却出声笑了笑,“也无甚大事,既然洛尚书还在歇着,不见他也罢。”
“既如此,那三殿下慢走。”容婉不等萧玄青说下去,便开口送客。
萧玄青方才还笑着勾起的嘴角边僵在了原地,他着实未想到面前的人一出口,竟直接送了客,可他若直接走了,这口气可要积在心中了。
因此他的脚步不动,看着容婉却满是笑意,“确实有件事要与洛尚书商讨。”
容婉微微皱眉,眼前的人她一刻也不想再应付,只是位分悬殊,她仍是低了头,“不知三殿下何事?若是事态并非紧急,不如过两日家父病情稳定再说也不迟。”
却见萧玄青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盯着容婉,早不复往日温润的模样,轻声道,“其实此事也并非定要与洛尚书商讨。”
还未等容婉开口,却听萧玄青又道,“前些日子在相国寺碰到洛家娘子,我问了娘子一个问题,可娘子还未回答,我今日便来向娘子要一个答案,我怕日子久了,洛家娘子你便将此事给忘记了。”
大相国寺,莫不是他那日突然拦住自己,问了一句,可愿与他成婚?
而当日不过停了些许片刻,他便走了,她原以为他莫名的提了这句,不过是开玩笑的,可是此番又提,容婉更是想不懂,萧玄青想要做什么。
容婉回过神,向萧玄青福了一礼,“三殿下说笑了,阿婉自知自己是什么身份,是配不上三殿下的,别说是正妃,便是侧妃也是轮不到阿婉的。”
容婉依旧低着头,不能感受到萧玄青看来的目光,只是静了一会,便听那萧玄青又道,“若是说以前,你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