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夏府来人,邀您到府上一叙…”,刚刚收拾好要出门的彭岳,便被从门口跑过来的仆人拦住了。
“嗯?夏府…”,彭岳定在那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是这样了,昨天朝堂上发生那件事,夏言怎会无动于衷,他这是找自己过去商量对策呢@计现在夏言急得也会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吧?
不过自己已经和雪琪约好,今天在丽水院见面,想想当时雪琪恋恋不舍的样子,彭岳不禁笑了起来,“你去告诉夏府的人,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需晚一会儿再去…”
“大人,夏府的马车就在门口候着,说是事情紧急,望您能早些过去…”
“看来夏言是真着急了啊…”,彭岳在心中轻叹一声,一下子也矛盾起来。早知道自己就早些时候去丽水院了,结果拖到现在才去,正好赶上了夏言这么档子事。
犹豫了一下,彭岳还是决定去夏言那里,毕竟都亲自派马车来接了,估计夏言是急坏了。虽然自己与雪琪约好了,但是毕竟当时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临时有事,雪琪应该会谅解自己吧。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可夏言此时此刻却是急得不行了。
“三日送彩礼,十日披喜袍…只要不把这两件事忘记就好了,再说还可以找其他机会再去那里嘛!”,彭岳念叨着,便走到了大门口,坐上了那辆夏府派来的马车。
在去夏府的路上,彭岳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一会儿该怎样应对夏言。他能猜出夏言要问自己什么,无非是如何对付严嵩的问题。
现在严嵩已经是图穷见了,如果夏言再不想办法还击,那么肯定会落于下风,一些左右摇摆的官员态度也会变化。还真是不让人闲在,刚解决完郭勋的事情,严嵩便又冒出来了。连个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战争到底能不能打赢,彭岳给不出一个答案,因为他知道主动权还是在夏言和严嵩手中,自己只是一个参与者。对结果根本无法左右。而且看现在的状况,彭岳实在是对夏言没有太大的信心,为什么人的变化会那么厉害呢?
就在彭岳还没有理出个最终头绪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撩开门帘。便看见了在外面站着等候的夏言,“子睿,恭候多时啦…”
“夏大人久等了…”,彭岳下了马车,却见夏言倒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愁眉苦脸,反而是显得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不知夏大人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不急不急,进去再说,哈哈…”。夏言揽住彭岳,有说有笑地把他拉了进去。
“不急…不急你派辆马车过去接我,你要是真不急,那我现在就去丽水院找雪琪去了…”,彭套话,不禁一脸黑线,在心中暗暗说道。
“随我进内堂议事…”,夏言走到院落深处,才收起方才那副笑脸,换上了一副肃然表情。直接绕过了大厅,而下人也都知趣地没有跟过来。
房中早已收拾好了,刚斟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瓜果蜜饯一众吃食也相应地摆在旁边。只不过现在两人都无暇关注罢了。
“子睿,既然只有咱们两人,我也就不说那些虚词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请你过来的目的,现在好好想一想,为今之计。该如何应对?”,夏言甫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看向彭岳开了口。
“额…夏大人是指如何对付严嵩么?”,彭岳摸摸下巴,对于夏言这种非常明显的态度转换颇有些不适。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夏言看看彭岳,忽又垂下头去,“昨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实在是…唉…不过严嵩着实可恶,我看他这是摆明了要和我对着干啊,我岂能容他?”
“不过…夏大人,昨日朝堂之上您确实是冲动了些…”,彭岳看着夏言低声说道,“所以说您要是想对付严嵩,必须要先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什么错事。”
“这个我也知道…”,夏言叹口气,“昨天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反思那件事,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焦躁了,这才给了严嵩可乘之机…”
“对啊,您能明白此节最好…”,听到夏言这样说,彭岳神色倒显得有些宽慰,“要想对付严嵩,最重要的还是您自己,只要您事事谨慎,不让别人抓住把柄,那么您的首辅之位照样稳健。”
“只是这样恐怕是不行啊…”,夏言搔搔头发,一脸愁容,“在皇上面前做事,哪有一点错都不犯的时候,如果有人故意与你作对,那么再小心也是无济于事…”
“夏大人,您这可就说到点子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我的意思不是让您不犯错误,而是不要去犯皇上的禁忌,也就是说千万不要做触怒皇上的事情。”,彭岳轻叹一声,语气也有些无奈,“只要是皇上对您还满意,那么一些错误便就不叫错误,自然会被忽略不计,不过要是皇上对您心存不满,那么极细微的错误也会被不断放大,最终成为皇上降罪的理由,譬如昨日朝堂之上的青叶冠之事,恕我直言,如果不是皇上心中有所怨尤,那么也不会如此小题大做。”
听了彭岳的话,夏言也在一旁沉默起来。他知道彭岳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心里却很不舒服,所谓忠言逆耳皆是如此。可是他也听得进去,毕竟已经吃了大亏,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心确实是越来越焦躁了。
“对,你说的非常对…”,夏言点点头,面部表情却有些不自然,“我保证,像昨日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