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衣服不衬我么?”我悻悻的道:“我脱了还你!”
竟然说肤白的女子穿起来好看----这是在嫌弃我生的黑么?
我知道自己的模样算不上好看,可也用不着你这样直白的来跟我说吧?
我恨恨的扯着衣带,偏那长长的带子结成了一团,我使劲儿的扯了几扯,竟然没能解开。
“傻狐狸......”
琅琊从盘子里捻起一颗清煮的菱角,也没剥皮,就直接丢进口中,道:“你若真脱了,可就没衣服穿了啊!你那外衫我见过,已经碎的缝不起来了。”
我瞪了琅琊一眼,继续与缠成一团的衣带做斗争。
没衣服穿又怎样?本狐狸我会幻形术!
就在琅琊套那熊怪话的时候,我的妖力,渐渐恢复了几分呢!
虽说没有全部恢复,但简单的幻形,还是没问题的啊!
琅琊见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略顿了顿,道:“看来,是妖力恢复了啊......”
我翻个白眼儿没搭理他。
“不过,就算你用幻形术......”琅琊慢条斯理的吐出两片菱壳,道:“以你的道行,很容易就会被我看穿的吧!”
我一怔,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你那外衫是自己的皮毛所化的吧?可惜已经碎成了布条!若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应该是只掉光毛的狐狸吧......”琅琊边说边慢悠悠的拿起筷子,将桌上那两片菱壳拼在一起,凑成一个完整的菱角,口中道:“就算你赌气化回原形,也是见不得人的啊!”
“你......”
我要咬牙切齿的指着琅琊,半晌后,又颓然的放下了胳膊。
这死竹妖......
其实说的没错啊!
我悻悻的抠着指头,低下头不去看琅琊那张讨人嫌的笑脸。
“喝点梅子酒。暖胃泻火!”
一盏白玉小盅推到我跟前,里面大半盏暗红色的液体轻轻地晃动,衬着那剔透的杯壁,看起来。仿若......
我捂住口唇一阵干呕。
琅琊忙趋身挡到我跟前,反手将那酒杯放进食盒里头,又回身盖好盖子,这才道:“好了。”
我强压下心底那种翻腾的感觉,软软的匍匐在地。
竟然看到红色的酒水便开始难受......是妖力还没有恢复的关系吗?
感觉到琅琊在我身畔。用手一下一下缓缓的拍着我的后背,我觉得别扭,想动动身子躲开他的手,可体内的力气忽然像被抽走一般,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伏在地上,只觉得倦意袭来,不消片刻,便坠入了无边的梦里。
似乎有人在说话。
我是劲儿的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被粘住一般,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半分。
我只得闭着眼睛。屏息听下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是的,没错,是下边!
我觉得自己好像浮在空中,在我的正下方,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交谈。
我听那女子温婉的道:“......可还有什么法子?”
“有什么法子?”一个慵懒而又略带讥诮的男声响了起来:“你莫要弄错了,我可不是你的谋士,想寻法子,你大可回去问那蛭妖。”
蛭妖?
我迷迷糊糊的想:听起来怎么这般耳熟......
“你......竟然吃味了呢......”
喃呢的女声响起,顿时惹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凭你?”
那男子低低一笑,道:“论容貌。你不及那小狐狸,论德行,你连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还不如----你凭什么觉得,我在吃味?”
“阿善......”
女子似嗔似怒的唤道。
“滚!”
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然后那男子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你须记得,你只能尊我一声善大人!若再这般不知深浅,我会让你的情郎知道,你林霜娘,究竟是怎样一个蛇蝎美人!”
那女子沉默无语,片刻后。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地去了。
一时间,耳边沉寂下来。
我默默地思索着----善大人......
似乎是个极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前不久,我才听人说过......
听谁说的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
真是的......笨的跟后山那只没化形的狗熊似得......
狗熊......
我倏的坐了起来,喊道:“熊怪!是那个善大人!”
眼皮忽然一轻,我猛的睁开眼睛,正看到琅琊那张放大的俊脸。
我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一仰,却差点栽倒地上,琅琊眼疾手快将我揽腰一扶,我这才堪堪直起了身子。
“小心些!”琅琊扶着我靠着茶桌坐好,这才道:“做梦了么?怎么梦里还喊着善大人!”
我望着琅琊怔怔出神,好一会儿才问:“我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琅琊言简意赅的道:“你刚刚,还喊了一声蛭妖。”
蛭妖......
想起梦里听到的那番对话,我忽然心里发毛。
这梦,究竟是我凭空相像的,还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若只是相像,又怎会出现那种陌生的名字?
林霜娘......
我从未记得,自己结识过这样的女子!
如此一来,这梦,便越发的古怪了!绝对不会是常人所说的那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难不成,是离魂?
睡梦中,神魂飞到未知的地方,听到了这场真是存在的对话?
可以我的道行,还做不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