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浓,连月亮也没有露头。
黄子开着夏青的本田a6,带着我以及他母亲夏青的尸体,在赶往郊外的路上。
这种事,我们都没有经验。
但,我知道这是唯一有可能让黄子逃避罪责的方法。
万幸,在搬送尸体的过程中,应该并没有被人目击到。
看来详细的研究对策到什么时候都会管用。
我扭头看着黄子,他开车的神情十分专注。
这个笨蛋,做事情怎么变得那么冲动了呢?同样是孤儿,我明白他的孤独。
但我没想到,他的爱与恨,竟然一样的炽烈。
黄子在看路的间隙扭头看我,我们四目相对。
“小语,你害怕吗?”
我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
“臭黄子,少废话!”
但心头的猛烈的悸动是不会骗人的。因为,我们正在赶往去抛尸的路上。
黄子无奈的摇头,继续盯着路面。
我拿出手机,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钟了。
为了平复那疯长的恐慌情绪,我将后视镜扭向自己。
长发及肩,面色苍白,米色的条绒衣领沾着一点**的血迹。
镜子里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子同样面无血色,我将被夜风吹散的长发捋顺。
无论是假装镇定的我,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逃避罪责的黄子,我们,都背负着罪!
但是,我们不过是想要挣扎着携手继续走下去而已。
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不能让我爱着的黄子有事,这…是我的信念。
这时,远处响起隆隆的雷声,暴雨将至!
筒子楼的位置本身就很偏僻,我们向城外的方向驱车前行,走了很长时间。
几乎到了这座城市的边界。
年久失修的国道坑坑洼洼,已经很少有汽车走这条即将废弃的国道了。
在与汕县的交界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隐蔽而又偏僻。
那条小河污染严重,河的中游有一家大型化工厂,厂里的污水废料通通都排放进河里,而我们的目标,就是在那里。
在我疲惫不堪,即将睡着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河边。
在公路边上,除了杂乱枯萎的荒草,就是一片漆黑。
而那条小河,还在荒草地的更深处。刚刚的雷声终于转化成大雨。
见鬼!
黄子将车尽量向河边的方向开去,经管是崭新的车子,但是依然不可以保留。有关夏青的所有痕迹我们都要抹去。
车子轧过荒草、笨拙的向河边挪动。因为根本就没有路,那本田挣扎着慢慢前行,而连绵不绝的大雨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困难。
这是个隐秘的过程,由于害怕被发现,黄子连车灯都没有开。
漆黑、荒凉的环境、雨水敲打着车顶的声音以及过分的颠簸让我越发的心里感到极不舒服,但是,即便如此依然要忍住。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黄子。
什么地方卡住了,车轮空转,却再无法前进丝毫。
无奈的我们只好下车。
没想到,车外到处是高高的芦苇和泥泞不堪的地面,原来,这是一片泥洼沼泽,在加上大雨的相伴,一切都糟透了!
“黄子,这里距离公路已经足够远了,咱们就在这里吧。”
“好吧!”
漆黑、偏僻,肯定不会有车辆行人扰乱,我们开始行动起来。
我跌跌撞撞的在泥泞中摸索着走向车的后备厢,那里装载着夏青的尸体和一罐汽油。
我和黄子要做的,不过是连车和尸体一起烧掉而已。
我们手忙脚乱的将夏青的尸体挪到了驾驶室里。
在这期间,我不争气的摔了一跤,衣服、裤子都粘上了肮脏的泥水。
一种比沮丧更绝望的情绪填满了我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但我知道,自己必须要撑下去。
这简直就是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我已经无法追究到底是什么开启了这一系列永无止境的事端了。
现在,此时此刻,我拿着打火机,远远的面对着车子。
而车里车外的每个地方都被黄子用汽油泼洒了一遍。
当然,被包裹的很严实的夏青的尸体是黄子用汽油重点招呼的对象。
火力被调到最大,我用力将打开的打火机扔了出去。
那蓝色的火苗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穿越雨幕。而在那弧线的终点,一片耀眼火海猛的盛腾起来。
“妈妈,再见!”
我旁边的黄子喃喃说道。
…
我们在足够安全的距离感受着火光的温暖,而筋疲力尽的我自然而然的曲卷在黄子温暖的怀抱里。
雨势还是很大,但在燃烧的汽车跟前却很温暖。
燃烧你,温暖我!
这一刻,夏青的价值终于体现。
“她不再亏欠你什么了,对么?”
“哼!”黄子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冷笑。“这样还是便宜她了,但愿我们不再和她有半点牵连!”
但愿…不过是但愿而已,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燃烧殆尽,火势渐渐熄灭。
刚刚还是崭新的a6,如今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副框架,而里面的夏青,早已烧的烟消云散。
黄子放我下来,我们冒着雨,将杂草铺在车厢上,车子轧过的胎痕上。
我们要掩盖一切迹象,这一切被发现的越晚,警察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就会变得越小。
忙完这一切,我们筋疲力尽的坐在了路边。而我那曾经慌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