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与耶律卿说完话的季琉璃将目光看向了坐在她左侧的南宫墨白身上,轻笑着叮嘱着南宫墨白。“墨白,你也要多吃点儿哦,别枉费了卿哥哥的一番心意哦。”
“好。”南宫墨白勉强扬起笑意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现在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因为他既期望着季琉璃在那些菜肴上桌之际毫无孕吐反应,又害怕季琉璃到时候真的会如耶律卿所言开始反胃。
霎时,他突然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如果遇上这种事儿就打算落荒而逃,那他还有何颜面继续担任南稚国的君主呢?
就在南宫墨白内心纠结无比的时候,青釉、青绅及青祁三人均人手提着两个食盒迈步进了正厅之中。
“主子,菜来了。”青釉站到了圆桌旁,先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搁在了圆桌之上,一边端出其中的菜肴一边报着菜名。“这是红烧熊掌,这是豆豉鲈鱼……”
在青釉将一盘盘让人垂涎欲滴的大鱼大肉时,耶律卿与南宫墨白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季琉璃的身上,而南宫墨白则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与此同时,正报着菜名的青釉与他身后的青绅、青祁皆是用一种很是惊讶的眼神看着耶律卿、南宫墨白这般注视着季琉璃的举动,这主子与南稚国君主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盯着璃主子?
青釉将自己手中的两个食盒中的四道菜尽数端出时,把空食盒放在了地面上,然后拎过了青祁手中的食盒又开始上菜、报菜名。“这是蜜汁烧鸭,这是火腿炖……
‘哐’,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的闷声响打断了青釉还未说完的话。
寻着声音望去,郝然发现拍响桌子的人是此刻正半趴伏在桌面上的季琉璃。
一股股油腻、荤腥的味道直扑季琉璃的鼻尖令她的胃部一阵翻涌。“呕……别再说了……呕!!!”
“璃儿。”耶律卿抬手放在季琉璃的背部轻拍想要缓解她孕吐的反应,目光看向了青绅。“青绅,酸梅汤。”
他之前在吩咐青绅去膳房叫菜时就已顺带吩咐青绅让膳房的厨师准备好酸梅汤以备不时之需。
“是,主子。”青绅赶紧将自己手中的两个食盒放在地面上,自其中一个食盒中取出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酸梅汤,然后赶紧阔步跨到季琉璃的身后。“璃主子,请喝酸梅汤。”
季琉璃一听到酸梅汤,顿时觉得胃部隐隐的作恶感好像被缓解了许多。
直起腰杆,季琉璃在圆凳上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青绅,夺过青绅手中的青瓷碗就迫不及待的将酸梅汤一饮而尽。“咕噜咕噜咕噜。”喝完了酸梅汤的季琉璃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哈啊。”
耶律卿取过季琉璃手中的空碗递回给了青绅,忧心不已的看着季琉璃略显苍白的脸色。“璃儿,好点了吗?”
“好一点了。”季琉璃点点头,但酸梅汤缓解她孕吐的作用好像只是瞬间,鼻尖萦绕的油腻味道又让她开始不适。“唔。”季琉璃费力的站起身,看着耶律卿、南宫墨白说道。“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了,先出去透会儿气。”
耶律卿站起身扶住身形不稳的季琉璃。“我陪你出去。”
“不用。”季琉璃摇了摇头,设了这桌洗尘宴的主人怎能抛下远道而来的客人呢?“你好好陪陪墨白,他远道而来……呕!!!”季琉璃干呕一声,便不想在这里多待。“我先出去了。”
说完话,季琉璃捂着口鼻头也不回的小跑着冲出了正厅。
见季琉璃冲了出去,耶律卿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南宫墨白炫耀季琉璃已怀有身孕一事,而是看向了青釉。“青釉,将荤菜全部端去给雷霆院中正在用食的那些人,再吩咐膳房做几道清爽不油腻的荤菜过来。”
“是,主子。”青釉点点头,将桌上的菜尽数撤回食盒中,然后将另外食盒中的几份素菜摆在了圆桌上,随后便领着青绅、青祁退了下去。
正厅中,只剩下心思各异的耶律卿与南宫墨白二人。
耶律卿看向了左侧隔了一个圆凳位置上的南宫墨白,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南宫墨白这下可不能不信了吧?“怎样?信了吗?”
“……”南宫墨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我来迟了。”
他迟了,他若是早点来,是不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不是你来迟了。”耶律卿否决了南宫墨白的那声感叹。“是我比你多陪伴了她几百个日夜罢了。”
南宫墨白愣了愣,不禁苦笑,耶律卿说的话让他恍然大悟,他的确不是来迟了,是他自从一开始就注定毫无胜算不是吗?
“我放弃。”南宫墨白认命了,既然是命中注定璃儿不属于他南宫墨白,那他也不强求。但他不继续争夺季琉璃并不是因为她失了清白且怀有身孕,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不想让她为难而已。“不过我把狠话放这儿,你若是让她留了一滴眼泪或者胆敢负她,无论我身在何处,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璃儿身边带走她,然后让你再也找不到她!”
到那时,他绝对不会再轻易放弃璃儿!
南宫墨白如此爽快的放弃让耶律卿对南宫墨白的敌意烟消云散,他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我不会给你任何可以带走她的机会!”
璃儿是他的天,是他的阳光,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他不可能让璃儿因他而哭泣,也不会让璃儿因他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