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文悦生了儿子,席月轩可谓热闹非凡,原本的局势也是瞬间逆转。被逆袭的陈月娘自然是烦躁得不行,期间多次到浅月轩找宋浅浅说话。
或抱怨上天对她不公,或指责他们姐弟不到宋金宝面前好好表现。
而宋浅浅在此期间,除了始终保持沉默外,还尽量避免了宋俊德与陈月娘的见面。
对于陈月娘的任何指责现在的她已经能够漠视了,从出事开始她就不曾想过要靠宋金宝什么,自然不用去他面前做个乖女儿。而她对宋金宝虽然没有什么可怨恨的,但是在面对他时,她总是会回想起他与陈月娘昔日的美好,心里也就别扭得厉害。
再加上每次她去见宋金宝时,陈文悦都会在一旁候着,她也就觉得越发没意思了。
这日晚膳过后,宋浅浅吩咐了人守着院门,自己则独自回房查看账册。那是她已经开了大半年的香料铺子近些日子以来的收支,结果她才翻看了几页就见宋俊德抱着纸笔出现在门口。这些日子他每晚都会到她这里做功课,所以宋浅浅也不在意,努嘴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也就继续埋头看账了。
只是片刻过后,她才察觉今晚似乎过分安静了。
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眼神,宋俊德还保持着刚进门时怀抱纸笔的姿势,且正皱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委屈的望着她。
“小德子你干什么不做功课,是想偷懒吗!?”宋浅浅放下手中的账册,无视他委屈的小眼神,板着脸严肃的训斥。
“爹爹不理我,也不喜欢我了。”宋俊德小声嘟哝,发红的眼眶瞬间湿润,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自从陈文悦进门后,宋俊德就很少见到宋金宝了,就算见到了,在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时,陈文悦都会准时出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些事情宋浅浅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又如何,只要宋金宝自己没有察觉,那她也无话可说。
宋浅浅伸手拉过宋俊德,将他怀里的东西都抽了出来,接着又拿出手帕替他擦眼泪,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根本就擦不干。宋浅浅看着心疼,却只能故作委屈道:“小德子这是在怪姐姐吗?怪姐姐不够关心你?”
正低头掉眼泪的宋俊德听到她的话,立刻就扑进她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大声嚷嚷道:“最喜欢姐姐了,小德子只要有姐姐就够了。”
宋浅浅闻言抓着他好一顿蹂|躏,末了还不忘顺便调笑几句,只是心里觉得宽慰的同时,却又有说不出的苦楚。
一场莫须有的偷税事件,瞬间就让她失去了原本温馨的家,一向温柔体贴的母亲出卖她,而总是精神头十足的父亲更是因此一蹶不振。如今她不仅不认识多年的母亲,也不懂多年的父亲。
初期他或许觉得对不起他们姐弟,而不知如何面对他们,那现在呢?
陈文悦有意无意的插入,使得他们的关系愈发生疏。现如今她又添一子,也就更有理由拴住他了,而他们父女的情分只怕也会越来越淡了。
一晃三年过去。
宋金宝跟他们姐弟两人的关系,也确实比之前淡了许多,他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不会让他想起不快的儿子身上。倒是陈月娘,在最初的几个月后,总喜欢有事无事就来找他们姐弟聊聊。
她总是这样,再醒悟他们还有用的时候,又重新热络。
不过宋浅浅并不理会她这一套,一般情况下,她的态度都是淡淡的,连带着已经九岁的宋俊德对她的态度也淡淡的。不过好在他们态度虽然淡淡的,却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日陈文悦刚把已经三岁的宋俊瑞哄得午睡后,她姐姐陈氏便又找上门来,她的好心情当即就晴转多云了。
她生下宋俊瑞一个月就要回了管家权,但要回来她也没能存下多少私房钱。陈氏每次来都变着法儿的问她要银子,上个月她的侄女,陈氏嫡女成亲的时候,他们不仅明面上添妆了,她私下还给添了不少。
现在她是坐着少奶奶的位置,替别人攒银子,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
未见其人,已经先闻其声了,陈文悦不得不暂且收起自己不满的情绪迎上去,“这大热天的,外面的太阳可还烈着呢,姐姐怎的在这个时辰过来了?”
在招呼的空隙,陈文悦一边吩咐下人上茶,一边让身旁的翠玉上前替陈氏扇扇风。
陈氏接过下人手中的凉茶连灌了好几口,接着又命翠玉扇风扇大些,片刻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几天月宝天天催我过来,我也是被他念得不行了。”
“月宝?”陈文悦奇道:“他怎么了?”宋月宝是难得的老实孩子,断不会做那些投机取巧之事,这会儿能催着陈氏过来做什么,陈文悦还真想不到。
陈氏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妹妹你也知道月宝下个月就束发了,这男子束发后也就可以说亲了,他从小就喜欢浅浅这丫头,这不,天天催着我这个当娘的过来给他提亲呢。”
“提亲?”陈文悦闻言当即就板了脸,语带不悦的说:“姐姐难道忘了?!”
“忘了什么?”陈氏不解,她不过就是来提个亲,又不是要银子,她何以立刻就跟她摆脸色?
“那陈月娘是怎么变成妾室的,难道姐姐已经忘了吗?就算你要给月宝提亲,那也该去找老爷或者老太爷,而不是来找我!”对陈氏的追问,陈文悦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