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尉的寿宴一结束,唐霄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叶逸去了东宫,还是沉唐太尉不注意时悄悄跟着走的,等唐太尉回到唐府发现少了一个人时,再想把唐霄从东宫里抓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东宫太子少保正式走马上任,自此太子进出东宫时,身边除了东宫内侍总管,还多了一个叶逸和一个唐霄,一个作为策士随时替太子出谋划策,另一个则作为护卫守候在旁,只是这护卫真正守候的是谁,太子也懒得去追究,若真追究起来,他怕是要把唐霄罢职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不长久,唐霄进入东宫后的第三个月,时已入冬,然而北风凛冽的长安城里却因为两个消息而民心沸腾。
一则是说唐府正在筹办喜事。
唐府的公子们都已弱冠,姑娘也可以嫁了,会有喜事是理所当然的,可奇怪的是满城的百姓只听说唐府要办喜事,可是谁要娶、是谁要嫁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打听不出来没关系,他们还可以用猜的。这要嫁的好猜,瞧唐姑娘每日都带着据说是唐府表姑娘的姑娘四处闲逛,又是替那表姑娘置办衣裳,又是置办首饰的,这要嫁进唐府的八成就是那位表姑娘。可这要娶的就当真是毫无头绪,唐府总共三位公子,一位即将奔赴西域,眼瞅着就要启程,就算是想娶,那也是来不及了,可余下的两位公子……那两人都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瞧谁都不像是中意这表姑娘的模样,难不成唐府这一次是强逼成亲?
就因为事实无法确定,所以百姓们每日都兴致勃勃地做出各种猜测,有关唐府喜事的传闻也是每天都要增加一个版本。
另一外一则消息则是说东宫太子少傅虽是男儿身,却喜欢男人,并且已与意中人私定终身。
比起唐府的喜事,这件事是真的让整个长安城一夜之间热闹了起来,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分为三方,一方表示事不关己,看热闹就好。一方表示支持,毕竟私下里男男相亲的不在少数,豪门大户里养着男宠也不是什么秘密,比起那些豢养男宠不把男宠当人看的恶劣人士,太子少傅这可就好多了,至少人家都私定终身了,这就叫爱情。当然有支持的就有反对的,反对的人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可以服众的理由,只是捧着老祖宗留下的道德训诫严厉批判。
因为这事儿,长安城里突然涌现出大批能言善辩的人才。
东宫内院射殿内,太子正站在靶前拉弓瞄准,唐霄摆着同样的姿势站在太子身旁,瞄准着另一个靶子,看样子是正在进行一场比试。
叶逸端坐在射殿一角,面前是一方矮桌,一套茶具,此时正一边悠然煮茶,一边关注着太子与唐霄的比试。
整个射殿里,与气氛最不相融的就是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崔良。
“殿下,事关东宫名誉,不能姑息,请殿下做出裁决!”崔良义正言辞道。
太子与唐霄几乎是同时松手放箭,眼看着自己的箭射中了八环,而唐霄的在九环,太子不满地对崔良说道:“崔良,你太吵了,传言罢了,无须理会。”
说着,太子又从旁边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
崔良又道:“无风不起浪,若不是……若不是他们做了什么,外面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传闻?臣知道殿下与叶少傅是多年的交情,可殿下也不能因此让自己的名誉受损!”
已经瞄准好的太子听到这话就放下了弓箭,冷眼看着崔良,沉声道:“你是说本宫因私忘公?”
“臣不敢!”崔良赶忙跪下。
太子冷哼一声,将手上的弓箭递给了身旁的内侍,而后转身走向叶逸。
见状,唐霄也只能放下手上的弓箭,跟着太子向叶逸走去。
说是比试,唐霄也不过是陪着太子玩一会儿,哪能真的论出个输赢?
太子和唐霄都在叶逸对面坐下了,崔良却还跪在原地。
叶逸抬头望了望崔良,淡笑着对太子说道:“殿下还是请右詹事起来吧。右詹事也是为殿下着想。”
太子闻言睨了崔良一眼,开口道:“崔良,起吧。”
“谢殿下。”崔良赶忙起身,快步走到太子三人身边,又跪下了。
“请殿下……”
不等崔良说完,太子就微微抬手,阻了崔良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的担忧本宫都知道,你对东宫的忠心本宫也知道,这是这件事情你就莫要再提起。别说外面传的只是流言,就是当真,本宫也不在乎。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崔良懂了,却固执地争辩道:“臣无法认同!殿下贵为东宫,多年来一直严于律己,因此从未有过对殿下不利的流言,如今怎能因为这两个人,就坏了殿下的名声?一向自爱的殿下竟与这样……这样行为不端的两个人朝夕相处,这叫外人怎么想?”
太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崔良一眼,对叶逸道:“本宫暂且不想与他说话。”
叶逸笑道:“殿下,此行此景之下,臣似乎并没有替自己辩驳的立场。”
“本宫给你这个立场!”已经被崔良纠缠多日的太子实在是不想再从崔良口中听到相关的事情。
不等叶逸开口,唐霄就斜了崔良一眼,冷声道:“殿下自有安排,右詹事捣什么乱?”
唐霄突然开口说了这话,叫叶逸诧异,太子惊讶,但还真是把崔良给震住了。
殿下自有安排?莫非殿下针对此事还另有计划?若是如此,那他还真是在捣乱。可若殿下另有打算,为何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