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的车队在延平王的送嫁车队到达三日后也到了。
顾解舞越发的孱弱,身不胜衣的模样十分的惹人怜爱。
魏国公府世子陆双峪特特的挑了入城朝薛府必经的天香楼,在上面等着,就盼着一睹未婚妻的风采。
可惜马车捂的严严实实,只见飞檐流苏摇曳,如美人隔云端。
他心中失落了几分。
陇西顾氏自来出美人,他亦是早就耳闻未婚妻是何等的美丽,自然是想先睹为快。
凉州地处边疆,外与西域接壤,女子行为不似京中受到严厉的约束,或者他的未婚妻是以为爱着鲜衣怒马的奇女子也不一定。
这会儿只剩下淡淡的失落了。
皇长孙赢驷彼时也在天香楼上,他与陆双峪不同,他就是和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一样,是来围观大周“雄狮”——镇南王顾涉。
陆双峪虚长皇长孙几岁,京中的勋贵子弟只要不是特别的顽劣,到了岁数都是要进宫给皇子皇孙们伴读的。
自然的结交了年龄相差不大的皇长孙。
这日皇长孙得空,就和他一起来了。
一到了京中地界,镇南王就铠甲上身,一路骑马了,镇南王府名声显赫,若是他龟缩在马车之内,只会让人以为他老了。
平白又会引起怎样一番议论。
昭示自己的力量,往往会省下很多的麻烦。
因为是藩王入京,虽不需要静街,可也不能让人给惊驾。
京兆尹负责京城治安,他一早就出动了衙门里所有的衙役,等镇南王进城时,为他开道。
路的两边都一排排站着衙役,后面是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京中茶馆自己听来的八卦,熙熙攘攘重叠着,只听得见嘤嘤嗡嗡的声音。
顾解舞在车内也是想要看一眼外边儿,这天子福地是何模样。
只知道一路车轮辚辚,外面的杂音也渐渐没落了。
多时,外边喊起了话。
侍女们都坐到了马车外边。
荣华看了一眼外边,说:“应该是进了贵人们住的地方了,平民百姓进不来。”
没有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人,侍女们就可以离开车厢,在外边候命了。
荣华一路隔着帘子,小声说着外边的情况。
前日镇南王就告诉了她,她们这回进京,要住在薛阁老府上。
进城的时候,薛家就有人过来接了。
这会儿只听见外边儿一路喧嚣,似乎是薛家的公子们骑马来相迎。
几匹骏马在顾解舞的车厢外路过,马上的公子具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解舞的马车。
荣华秦王府出身,自然是不惧他们,狠狠的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他们在这儿逗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话。
一下就觉得这薛家真是个是非之地,子弟们连基本的礼教都没有。
几人跟着快马向前,又回到了镇南王的身边。
薛家虽是阁老府第,但镇南王来了,也是要开正门的。
两扇巨大的镶着铆钉的朱漆大门一面需要四个大力仆役才能推动。
镇南王极其顾氏姊妹的车马,具是从这里进去,到了仪门才驻跸。
荣华小声的告诉顾解舞:“主子,薛阁老带着一家老小出门迎接。”
顾解舞失笑:“等会儿就是。”
镇南王先下马,和薛阁老拱手相拜,又给自家老丈人行了礼,这才站正。
薛谦是长房,宫里的明妃是他的嫡长孙女。
镇南王的岳家是薛家三房薛君。
如今薛氏一门就这两方的子孙有造化。
三房出了个薛琮,两榜进士出身,如今任职翰林院。
长房薛谦的长孙,明妃的弟弟薛环,自己考上了榜眼,如今任职国子监祭酒,前途不可限量。
镇南王多看了薛环几眼,并不如薛琮出众,这祭酒的职位,只怕是有他姐姐明妃的功劳。
家里人都见过后,八岁以上的男孩子都回避了。
夫人太太小姐们这才出来。
柳复生这才指示马车那边儿上凳子,让两位小姐下车。
顾解舞又封号在身,正经的内命妇,除了薛谦和薛君的发妻具是朝廷敕封的一品夫人外,其他人都是要跪下迎接的。
于是顾解舞也是听着山呼一般的请安声音下车的。
顾解语穿着大红色的斗篷,面上傅粉又施了胭脂,面色倒是好看,就是需要人扶着。
顾解舞这才半蹲这朝夫人们请安:“小女见过薛大夫人,薛三夫人。”
两位朝廷一品夫人侧身受了她半礼。
便是一路迤逦朝仪门里边去了。
负责接待顾解语和顾解舞的是三房薛琮的妻子段氏,毕竟她的丈夫才是顾解语正儿八经的表哥,而且薛府孙辈中,目前就属薛琮的官职最高,段氏也算是官太太,这样的身份才上得了台面。
其实段氏本身就是云南段家出生,那可是还没有大周就已经存在的大家族,曾几何时也和安西宋氏并驾齐驱。
只是因为段氏家族在太祖建国时选择了支持前朝伪帝,更说一臣不食两国之粟,这才惹恼了太祖。
天下大定后,伪帝覆灭,新帝败走江南,留下一干臣子只能束手就抢。
段氏家族就此退出政治舞台,在弹丸之地,苟延残喘。
也不知薛谦如何想的,竟然让子孙迎娶段氏女。
可以说是毫无利用价值。
或许,薛家并不像刚才看起来那样和平。
这条回廊延绵,中间还有几道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