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雁门关寂静的犹如一座鬼城,长达七百多步的城墙上每隔二十步就会有一支绑在女墙上的火把。火把上燃起的赤红色火光被猛烈的朔风吹的不停的摇曳,暗淡的火光和漆黑的关城让人不禁有一种身临鬼域之感。
来回巡视着的戍卒巡逻队静静来回踱步,谁也没有发出声音。白天的激战让这些常年驻守边关的悍勇儿郎心情沉重,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刻满了哀伤。
回想起战死的兄弟,巡逻队的士卒们没有一个还有心情说话,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明天的战斗中成为新的战死者。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会退却,因为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园。一旦自己退却,那么死的就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妻女,这是第二部的司马大人刘将军说的话。所有参与今天守城战的将士们都不会忘了站在北城楼上那个飒爽的英姿和他那透人心扉的誓言。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司马大人,校尉大人和曹司马、严司马招您前去商议军事”一名韩涛的亲兵急急而来。
正在城墙上值守的刘锦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跟着这名亲兵下了城墙直奔校尉府。
看着沿路之上巡逻士卒们那肃穆的神情、坚定的眼神和那一声声带着无限希望的“刘司马”,刘锦心情沉重。
说实话,按照今天的战损率来算,雁门关的守军即使全部战死也就还能熬两天,而且明天匈奴人一定会加大攻击力度,这个时间可能还会减少一些,能不能撑到援军的到来刘锦心里也没底。
“尽人事,听天命吧”刘锦无奈的想到。
“刘司马,校尉大人在大堂等候,小的拜别将军”。这名亲兵指明了方向,带着崇敬的目光告辞离去。
刘锦听罢,仍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仅是轻轻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直奔大堂走去。
一进大堂,刘锦连忙单膝跪地,施礼说道:“末将刘锦叩见校尉大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一身白色劲装的韩涛用手虚扶。
刘锦顺势起身,又对两边坐着的曹性、严龄躬身施礼:“见过曹司马、严司马”。
二人也打礼相还。主位上的韩涛见众人见礼完毕,指着曹性下手的一张席子说道:“刘将军请坐”。
刘锦谢过一声,随即跪坐下来。自有侍女奉上茶水暂且不表。
只听上首的韩涛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之战多亏了刘将军率先击退匈奴大军,只是今日一战我军损失极大,现今能战之兵已不足一千三百人,不知众位将军可有良策助我啊?”
一听韩涛说只有一千三百人的守军了,刘锦顿时脸色微微一变。这可比刘锦预计的守军人数整整少了两百人,刘锦心中暗道一声:“还不是多亏了你个老匹夫瞎指挥,要是由我指挥怎么可能伤亡这么多人”。
心里想是这么想,但是前世的军旅生涯让刘锦对于掩藏心思有着独特的方法,故而并未表露出来。只不过心里对于韩涛的指挥能力越加不屑,想起韩涛几次三番致自己于死地,刘锦心里对于韩涛的恨意就越发浓厚。
韩涛的话一出口,刘锦表面上装作沉思的模样,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过对策。因为就算他说了,估计韩涛这老顽固也不会听他的,所以干脆他就不说了。
刘锦不说话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说话,只听一个雄壮的男声不紧不慢的说道:“禀大人,末将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嘛!”韩涛笑了笑说道。
“那末将就斗胆了,依末将看,今日刘司马所摆出的阵型颇有些以己之长击敌之短的意味,故而末将认为可在全军推广,必能收到奇效”。这个男声娓娓说道。
刘锦不禁愣了一下,心说“好见地”。不用看也能听出来这是曹性的声音。刘锦不禁想到,不愧是吕布手下的八大健将,军事见解果然不是常人可比。
一听是刘锦今天用过的阵型,韩涛脸上变了变,没有言语。可他心里却是想到,他刘锦放着这么好的阵型不上报于我,自己却用这个阵型来对付匈奴人。分明是怕我不用他的办法,估计还怕我抹杀了他的功劳。
想到这里,韩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看不然吧!枪阵对敌固然具有一定的优势,可劣势也很明显。今日之战中,刘司马的枪阵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时间一长枪杆就会折断,到时候让我们的将士用拳头去和匈奴人搏斗吗?”。
一听这话,刘锦心里暗骂一声“老匹夫,分明是想抹杀我的功劳”。
不等刘锦继续往下想,对面的严龄却若有所思的说道:“依末将看,刘司马威名远播,可让刘司马领本部人马深夜袭营,一则可以让匈奴人不得安歇,明日攻城必然乏力;二则可以趁机窥伺一下匈奴人的虚实,两全其美”。
显然,严龄从韩涛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这韩涛摆明了是想用刘锦的阵型对敌,可却又不想让功劳全都归了刘锦。这才口出此言。
明面上是说领兵窥伺匈奴人的虚实,无非是想说自己就是一介斥候。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匈奴人都是天生的骑兵,他们常年在马背上生活,任何一支步兵在草原上碰到成规模的匈奴骑兵都只有一个结果——全军覆没。孝武皇帝时期的将军李陵就是个例子。
第三点,仅凭三百多人步兵和不到百人的骑兵就能让两万多的匈奴人不得安歇吗?这就好比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