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子的名字也叫做顾盼,是侯府嫡女,但是一出生就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庄子之上,原因无它,只因为出生在五月这一个恶月,又恰好出生在五月初五,这一个日子,被民间认为克父克母的日子,而她的母亲又恰好在生出她之后血崩而亡,这个日子加上这一件事,就让本就和她母亲处得针尖对麦芒的范老太太范文君看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希望,她找准机会把韩家这个贱胚子生的孽种往外面一送,至于毒手······她觉得是不用伸就可以了,当初顾盼生出来,只有普通新生儿一半那么大,再往庄子上一送,又送的是西北苦寒之地的庄子,这么小一个孩子,准得折磨死!再伸手,万一让人察觉了,一来会有损她贤良温婉的名声,二来也会让儿子对她产生不满,老太太心里十分的清楚明白,儿子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孩子,可那也是留着他血脉的孩子,所以不必也不能动手,可是,天知道顾盼命大,居然活了下来,顾盼扯了一个笑,掀开用粗布做的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街道,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们顾家一家人都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这一回又大费周章的把她接回来呢?呵,京城顾家的繁华,她倒要看看能书写到什么地步。
“吁······”一阵拉马的声音响起,外面传来了顺子的声音,“大小姐,侯府到了。”经过柏树林闹鬼一事,顺子莫名其妙的就对顾盼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那些说大小姐傻的,自己脑袋才是被马踢了,他不觉得一个傻子会在见了如此惨景之后还不哭不闹,而且,大小姐目光清冷却又犀利,傻子的目光如何?那是傻而无神的,因此一路上顾盼嫌车颠簸让他走慢点,倒也乖觉了不少。
顾盼伸手打起帘子,看着旁边小气扒拉的侧门,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慢吞吞道:“夫人没派人来吗?”
顺子听了这慢吞吞的话,顿时觉得周遭空气凝固了不少,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有点局促不安,不知道这么回答顾盼,却也真的肯定了顾盼不是一个傻子,却又听顾盼道,“把马车赶去老爷平时进出的那个门。”
“小姐,这······”走老爷常进出的那个门,老爷一看到人这么落他的面子,势必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他自己,但是,顺子一咬牙,这个大小姐邪门得很,他宁愿被人拖出去打个十几板子。可是他又希望大小姐改变注意,但是竖起耳朵等了一会儿,里面却在没传出来一丝半点的声音。
此刻顾盼可在想着这侯府夫人的打算,没过几秒便也想通了,这杜琳倒是好算盘,流言蜚语算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她是想在一开头就让她难堪又自卑,她这么进去,人家准得把她当要饭的赶出来。等到过几天,她的臭名声就会完美的陪衬出顾家的二小姐,顾雅!想到这里,顾盼嗤笑一声,既然选择进门做填房,给她母亲行了妾礼,就别想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玩儿小孩子的把戏,吓吓没见过世面的还行。
天色不算太晚,顾盼这破烂的马车一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门口有几个小厮看到那马车,刚想上来把马车给赶走,就看到顺子露了头,顺子在这侯府干的差事也不过就是在外面给主子的管事打打杂跑跑腿儿之类的这出入得多了,自然还是认识了不少人,当然,也有人认识他,这些小厮中的人倒有一个和顺子相熟,此刻一见是他,就先跑上来把顺子给拉到一边,拧着眉头道:“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差事不够好?这种车也敢往这里拉,小心回头夫人把你发卖出去,还不快点赶走。”
顺子一听周六这话顿时就苦笑,叹了一口气,“你也为我不知道咱侯府的老爷太太都注重体面?可如今我也动弹不得这车,你可知道这车里坐的什么人?今天早上老人为何有让少爷出去?”
但周六是一个愣头子,做事一根筋,听顺子这么一说,只是满脸的不赞同也不对顺子的问题好奇,只是道:“快点赶到后门去。”
说着便先过去赶那破马车了,顺子顿时急得一跺脚,赶忙抢在周六前面把人给拦住了,瞪着一双眼睛道:“你今天敢把这车赶走,过不了一时三刻,你一家人都会被卖出去。”一边说一边伸手使出全力把周六给拽了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砸了周六一拳,“我的先人,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这里面坐的可是咱们侯府的大小姐,她一个主人,再不得宠,既然回来了想要找个由头发卖你一家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说周叔那么一个精明的人,这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憨子,你这个冲动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这么一气,又把他在林子里遇到的事情给周六讲了一遍,同时道:“小姐既然叫我把马车给拉到这里,一定有她自己的看法,这个小姐是个主意大的,你快带着你那一帮人在一边好好站着。
周六听顺子这么一说,终于不再坚持己见,他和顺子交情还是不浅的,虽然也谈不上不深厚,但是顺子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糊弄捉弄他,因此便也信了顺子,又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带着几个小厮退到门后当桩子。
顾盼自小的五官感识就比旁人敏感,这顺子和周六的对话也一句不落的听在了耳里,她微微转头,从那掀起的窗户缝看着那渐渐西沉的金乌,不期然的却看到了一双锦底墨缎的长靴,顾盼知道,她今天等的主角,来了!
顾盼的父亲顾远是侯府嫡长子,自小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