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我们到了,前面有人。”风声呼呼的刮过,但是阿玖并没有回答梁宏,梁宏扯出一个满带着希望的笑,走了进去,
住在帐篷里面的是一对年老的夫妇,见夜半而来的阿玖和梁宏,赶忙让进了屋,噼里啪啦的火声在脚边燃起,端着热茶走进来的婆婆看到趴在床边的梁宏,扭头对老头子道:“再去拿块毯子来,可怜的。”
“这姑娘还知不知道能够活下来。”声音低低的,在暗夜幽火下一闪而逝。
阿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疼痛得厉害,想要伸手撑起来,但是双手却虚软无力,她喘了一口气,这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背上就冒出了一片冷汗,抬眼看了看,就看到圆圆的透着光的帐篷,又看了看里面的布置,除了几条毯子和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别无它物。
张了张嘴,她记得自己是和梁宏在一起的,便想喊这个名字,结果还没出声,门帘一下子就被人掀起了,梁宏那张脸出现在了门口,阿玖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梁宏的轮廓竟然深邃了许多。
“阿玖,你终于醒了。”梁宏三两步走到了阿玖的身边,两只眼睛在移动的时候一直盯在她的身上,就像看猎物似的。
“可算是醒了,这半个月来,可把你丈夫给急死了。”婆婆看着睁开眼睛的阿玖,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笑着安慰几句,便退了出去,阿玖听着梁宏讲他们是如何得救的事情,眼中倒是有了几分神采,又喝了一些婆婆熬的粥,便觉得浑身有些倦懒,梁宏仔细的关注着阿玖的一举一动,见此,就捏了捏她的被角。
“你先好好休息,醒过来了,一切就过去了。”
阿玖点了点头,不过刚刚婆婆的那句话她到底是记在了心里,这会儿趁没有其他人在,就拧起眉头,“婆婆先前说你是我丈夫?”
梁宏原本还算是轻松的身子一顿,好在早就想好了阿玖醒过来该如何应对,便笑道:“这孤男孤女的,出门在外,找一个合适的身份也好行走一些,当时婆婆问我的时候,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看着阿玖拧着眉头睡去,梁宏的眉头也拧成一个结,在阿玖将养了三五天之后,梁宏即使脸皮再厚,也不能耽误这两个本就生活艰难的老人了,夜晚时分,当篝火再次点亮之后,梁宏看着拿着盐在肉上抹的婆婆,轻轻的走了过去。
婆婆眉开眼笑的看着走过去的梁宏,招呼道:“坐,马上就好。”
而早就坐在一边的许老头也一边吐着眼圈一边让梁宏坐。
“小伙子,你媳妇都醒过来这么久了,身子看着也是硬朗的,怎么还愁眉苦脸。”
按理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样子,心里就一定有事了。许老头也算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看着梁宏嘴角的苦笑,即使他平日里为人再木纳,也懂了,叹息了一口气,“往西边走几十里路就可以到镇上了,那里有大夫,带你媳妇去看看。”
“老头子!”那边的许婆婆一看自己家的说出这句话连忙瞪了自己老爷子一眼,说什么话呢,这不是赶人走吗?
梁宏不在意的笑笑,“婆婆,许爷爷说得对,阿玖的身子有内伤。”
“这些……你和爷爷拿去,一大把年纪了,到处奔波也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安度晚年。”这半个月相处下来,梁宏也算是把两位老人当了自己的长辈,因此说话倒不在意,其实,对比中原人的隐隐约约,塞外的人反而喜欢直着来,说什么也直着来。
那边的许老头看着梁宏递过来的荷包,鼓鼓的,想必分量不轻,半天也没有伸手,吐出一口云雾,眯着眼睛打量了梁宏一会儿,然后在许婆婆的惊讶之中接了过去,许婆婆又是唤了一声,“老头子,这可不能要。”
说着就要去许老头手里把钱取过来,然而却被梁宏拦住了,更是被许老头那动作给惊住了,在红彤彤的火焰下,只看见许老头把倒出来的金子平均的分为了两份,一半装进了荷包,一半揣进了怀里,把装进荷包的那部分又递给了梁宏,“去镇上看病不能没有钱,你们的心意我和老婆子领了。”
第二日一大早,不知道许老头从什么地方找了一辆马车来,停在了帐篷前,阿玖看到这一幕,眼眶都湿了,后来,坐在车内的阿玖终究是忍不住问,“许爷爷把你留给他们的钱都拿去换马车了。”
梁宏挥舞着鞭子轻轻敲打在马背上,听得阿玖说几个字就咳嗽一下,不免又加快了速度,还笑着道:“你放心,在那个木箱子里,我把那剩下的半袋也放了。”
阿玖微闭了眼睑,摇摇晃晃的又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阴了下来,低低的黑云盘旋在头顶上,风声中传来血腥的战意,让阿玖刚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停车。”
“怎么了?”
一声咳嗽响起,阿玖深吸了一口气,“前面怕是有人在屠村。”
现在,阿玖和梁宏的马车停在了种满胡杨树的道路之上,往东北方向看去,在还算清晰的视线下,便能见到一个不算大的村庄坐落在那里,而此刻没了马蹄之声,仔细一听,便能听见救命的呼喊声。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阿玖就道:“这帮强盗做惯了这些事情,所过之处,洗劫一空,手下从来不留活物,现在我们两个人,上去就是往死路上赶。”
梁宏深吸了一口气,听了阿玖的话调转车头,“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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