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绛一人走在最前面,沙璃与洛玉湮放轻了脚步跟在身后。三人走到碎石路的尽头,面前是一扇对开的石门。
石门古朴未饰任何花纹,庞绛抚上石门,双手运转真气,千钧中的石门被缓缓推开。
石门大开,迎面就是一张绣着风景的屏风。沙璃定睛一看,正是归墟岛的全景,屏风上同样有阵法的痕迹,令屏风看起来栩栩如生。
绕过屏风,走进了石室。石室纤尘不染,正中间略显简陋的卧榻上,一位瘦小的老者端坐着,身上归墟岛尊者的衣服看起来能将他装进去。老者形容枯槁,脸色却有种不一样的红润,沙璃将“回光返照”这个想法憋了回去。
老者听到有人进来,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是蒙着一层灰雾。
庞绛先一步跪在了老者面前,说道:“师叔祖,庞绛来了。”
“好孩子,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我了。”老者张张嘴,声音底气不足,但依旧浑厚有力,“可是带朋友来了?”
洛玉湮与沙璃行了个修者界的大礼,洛玉湮说道:“晚辈山门洛玉湮,拜见尊者。”
沙璃依照洛玉湮的样子说道:“晚辈山门沙璃,拜见尊者。”
“居然是山门的贵客。”老者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对山门感情很好,“不仅是贵客,也是稀客。我身子不便,这里空空如也,也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们二位了。”
洛玉湮恭敬一拜:“晚辈怎敢劳驾尊者,晚辈站着听训便好。”
老者微微点头,对着庞绛说道:“这回倒是交到了好朋友,你性子孤僻,又不善言谈,多跟着人家说说话,学习待人接物,将来你去外历练也会容易些。”
“庞绛知道了,师叔祖您放心。山门这次来归墟岛交流学习,我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他们还邀请我去山门。”庞绛伏在老者身前,轻声说道。
老者笑道:“是么?如此看来,你这几年进步不小,终于能融入到大家的生活中了。你可不许拿好话来敷衍我。”
庞绛略有些求助地看着沙璃与洛玉湮,沙璃意会,出言说道:“尊者,庞绛在外面可受欢迎了,我们山门不少师姐都芳心暗许呢。”
沙璃声音清脆,带着小女生的娇柔,老者抚着胡须笑道:“是个伶俐的女娃,好久没见到山门的人了,此时一见仍觉得亲切,看到你们这群小辈,顿时觉得我也年轻了不少。”
“师叔祖的仙侣原是山门的仙子。”庞绛对两人解释着。老者对山门印象极好,也正是因为有位山门仙子做妻子。
“庞绛啊,如今掌门还是你舅舅吧?他可好?归墟岛可好?”
老者提到了庞掌门,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看着庞绛,而庞绛恍若无事,淡淡说道:“都好,舅舅终日为归墟岛大事小情奔走,十分受众人爱戴,前些日子还让我有时间来看看您,您身子不便,让我多陪您说说话。”
“庞劲他有心了。”老者欣慰地说道,他只能看清三人的虚影,对着洛玉湮说道,“你们应该是有事相求吧?山门中没多少人会记得我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特意来看我,这我心里都清楚。”
沙璃有些羞愧,早知道刚才就多问问庞绛关于这位师叔祖的事迹了。
洛玉湮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尊者身处石室洞若观火,这次偶然与庞绛相识成为好友,听闻他常提起您,便随他一同前来了。”
“那你可知我姓甚名谁?”老者笑着说道,他心中可不信方才洛玉湮的话。
洛玉湮一时语塞,归墟岛的事情他即便再了解,也了解不到这石室中到底坐着的是何方神圣,若是之前就知道,也不必费尽心思留在归墟岛寻找大阵的缘由了。
庞绛及时说道:“是我带他们过来的,也是觉得您会喜欢山门的人。到不是有事相求,他们对我身上的大阵比较感兴趣,想来向您探寻一二。”
“猜到了猜到了,可不要觉得我老了,就糊涂了,我记性可好着呢。”老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你说你叫洛玉湮,应该是洛家人吧?”
“正是,洛家到我这一辈,也仅剩下我与做掌门的大哥了。”洛玉湮说道。
老者微微抬头,像是在回想:“我可一直等着,猜到早晚会有洛家人找过来,这两年还真怕等不到了。还好还好,先祖交与的事情也总算能有个了解,先祖泉下有知,也会含笑的。”
沙璃惊讶地看着洛玉湮,老者这话明摆着就是在等着山门的人上门询问大阵呢。而且老者的先祖定是当年与洛潮平同路之人。
这个消息彻底震惊了洛玉湮,同时也在心底暗骂庞劲,都是庞劲耽误了大事。
“敢问尊者尊姓大名?可认识关榷尊者?”洛玉湮连忙说道。
老者微怔,旋即笑道:“哈哈,都是命中注定,我姓关,单字捷。小友口中的关榷,正是家祖,当年同你洛家先祖洛潮平共同叱咤风云,笑傲修者界。”
洛玉湮立刻提摆跪地,恳切地说道:“还请关捷尊者将大阵之事告知晚辈,当年到底为何要布下此大阵,又为何要镇压一条古龙?”
“古龙之事我听先祖提起过,那位古龙尊者是洛潮平尊者的朋友,当年以阵封印实属无奈。”老者轻声叹了口气。
沙璃竖起了耳朵,若是现在灵识还在,她一定要把南渊再叫出来,当年的事实总算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洛玉湮情绪略有些激动,呼吸要比之前重了几分。庞绛依旧伏在老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