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江莹月归宗成泡影
萧彦虽有心纳江娑月为妾,但他与护国公府上的嫡出大小姐舒静早前已经定下亲事,只是还未成礼,尚未娶亲便先行纳妾,会被人背后议论家风不振、品行不端,所以大户人家都是先在房里安排一两个通房丫头,几乎没有在娶妻之前纳妾的。况且他的岳家虽说享的是祖上余荫,近些年因人才不继而略减声势,但也是那钟鸣鼎食之家,他要是闹出这样的事,只怕护国公府不会干休。因此,也只能将这心思暂且按捺,只待寻着机会暗示一下那江侍郎,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想来以襄陵侯府的声势,那江侍郎定会愿意的。
丹桂飘香的时节,萧彦与那护国公府的舒静小姐大礼得成,江府与襄陵侯府素来没有太多来往,只江庆曙与萧彦有同窗之谊,便也由他登门道贺,也算全了之前萧彦亲临贺他新婚的心意。
那萧家自然是喜气洋洋,江家却有些愁云惨淡,乃是因为江莹月闹出的一桩事情来。
江莹月的丈夫高显杰是个药罐子,自落地以来身子便不是很康健,据说即便是在家里,稍微有些路远都要乘轿,遇上天气寒冷的时节连屋子都不能出。江莹月嫁过去之后,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高显杰看着气色倒也好了一些,只是好景不长,还没过半年,便撒手西去,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
高家想找人替高显杰承继香火,便在族里挑选了一位远亲的孩子作为嗣子,打算过继到高显杰这一房,谁知江莹月却不肯替高显杰守着,提出要归宗。
时下的女子若嫁人后丈夫早亡且无子,或是与丈夫和离,娘家又肯接受,可以重归娘家。但若是承继了嗣子,那便算不得无子,自然是要照顾嗣子,替丈夫守寡。
这高家与江莹月闹出的也正是这桩事,江莹月正当年少,如何肯为高显杰守寡。而高家听说她要归宗自然不依,没有江莹月这个“母亲”接手嗣子,过继便有些不伦不类。如此一来,高家不肯放人,江莹月又闹着要回江家,把事情闹到江肇林夫妇面前不说,便是京城里也有些风言风语。
江田氏自是不愿江莹月归宗的,江肇林则顾虑良多,不让江莹月回来吧,生怕人家说他做父亲的狠心;让她回来吧,虽说律法容许归宗,但人们还是觉得不肯替丈夫守寡是薄情寡义,多少也有些不光彩,尤其是江家这样在乎名声的高门大户,生怕被人背后议论教女无方。
江莹月的生母王姨娘自江莹月出嫁后便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听了这样的消息又闹腾得厉害,状若疯癫,直搅得江肇林头大如斗。
宁姨娘听说这件事后很是唏嘘了一番,再想到自己的女儿,心中不免担忧更甚。从前江娑月提起要入宫时,她虽暂时被说服,心里还是不舍的,所以这才极力想要促成江娑月和何骏驰,谁知最终还是被江田氏搅了局。她此刻心中已然明白,只要有江田氏在,那金玉良缘是再难落到江娑月身上,比起守寡来,进宫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了,起码还有机会放手一搏。
她心中嫉恨江田氏坏了江娑月的婚事,也有意动摇江肇林对江田氏的信任,尤其是替庶女择亲这件事上的信任,便旁敲侧击地暗示他江田氏替江莹月择亲时不慎重,这才闹出如今这难看的局面。
江肇林正被江莹月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此时被人一引导,确实在心里怨怪起江田氏办事不利来。
只是他的怪责并未改变江莹月的命运,她与高家的事闹来闹去,最终还是被江肇林以和稀泥的方式解决了,他不肯接受江莹月归宗,叫她听从高家的安排接受那嗣子,唯一替她争取到的便是高家专门给这一房辟个小院子,开了小厨房,平日里可以少去公婆面前看脸色。
只是这对于江莹月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无怪乎宁姨娘私下对江娑月说:“你父亲对女儿真能狠得下心肠。”
江娑月心中冷笑,可不是么,对她六年的不闻不问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遂道:“娘亲,在我心里,只有你和弟弟才是我的亲人。”
宁姨娘很是触动,怜爱地看向江娑月道:“可怜我儿,你父亲是那样的冷心肠,你娘亲我又这般无用,护不了你。”
江娑月抚慰地轻拍宁姨娘的手,道:“女儿长大了,将来当护着娘亲和弟弟才是。”
宁姨娘道:“我原先总也不舍你进宫,如今瞧着进宫也比二姑娘和三姑娘强,那二姑娘叫她那夫婿打得小产,这么些年了再没消息,人瘦得皮包骨头一样,眼瞧着也不知能撑几年。三姑娘这才多大,便守了寡,如今又和高家闹得不愉快,高家怎会不嫉恨在心,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江娑月道:“娘亲,你放心,无论我日后进宫与否,我都会好好保全自己。安分守己,多加小心,绝不叫娘亲担心。”
她虽这样说,心中却不这样想,她厌烦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没有机会倒还罢了,如果有机会获得权势,她会在自保前提下尽一切可能去争,为什么不呢?她又活一世,已经够本,还有什么不敢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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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七年八月,永昭帝在两度取消大选之后,终于没有再一次取消秀女大选,京城和各州府的官宦人家送了适龄的女儿家参选,一时之间,众多美人齐聚京都,连空气都仿佛透着一股子脂粉的甜香。
江娑月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