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是林氏往玉娘住的房间里走来的声音。王宾回来说的神仙的事,让她心情平静了许多,一来她觉得罗昊天的哑症,见了神仙说不定手到病除。二来罗林的事也是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巨石。虽然梦里说得有鼻子有眼,虽然玉娘跟他做了同样的梦,虽然新来的吕公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总是有点不实落的感觉。现在好了,桃花泉有很多神仙,说不定趁着跟罗昊天治病的时候,也能打听出来一些名堂。那里神仙很多,说不定就能打听到那个银须鹤发的神仙,没准那个银须鹤发的神仙就在桃花泉,趁势可以求求他放过林儿,或者说见林儿一面也成。……
林氏想来想去都是些如意的算盘。因为决定第二天一早要去桃花泉,一高兴就早早的入睡了。但是,人上了年纪,磕睡不多。过了后半夜可就睡醒了。心里还是放不下玉娘和罗昊天,所以,她点上豆油灯,穿上衣服,然后端着豆油灯,望玉娘住的内室走来。
吕公听到林氏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安顿好了何玉等人,急忙身子一缩,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黑头蟋蟀。蹦到何玉睡的小床底下。林氏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来,这里已经恢复了寂静。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来到玉娘她们睡的床前,对着熟睡的玉娘等人瞄了一眼,看看都在安睡,她就又端着灯,来到屋角处,把豆油灯放在屋角处的一个小方桌上。拎过玉娘平日里做针线活的竹萝。搬个小凳子坐下。拿起一件玉娘做到半道里的衣物。穿针引线,做了起来。林氏虽然上点年纪,但是眼神还不错,做起针线活儿依然有板有眼。这可急坏了变成黑头蟋蟀躲在小床底下的吕公。本来是打算和何玉一起,带着玉娘和罗昊天,寻找时机一起走掉的。林氏的突然到来,让他心中惴惴不安。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林氏是打算在这间屋子里坐到天亮的,这可如何是好?
吕公心中暗暗盘算着,刚才是打算着在林氏去桃花泉之前,偷偷走掉。现在看来已经有了障碍。因为林氏已经醒来。而且就在玉娘和罗昊天身边。施法让林氏昏迷,这也不好,共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日,这样子走掉,吕公也是与心不忍,况且现在天色尚早,大路上人迹廖落,容易暴露。真的走出去,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会格外显眼。他只有按捺着性子,在床底下耐心的等待着。
天已经蒙蒙亮了,晨曦已经透过窗户洒在了屋里,林氏看到天已经亮了,急忙吹灭了豆油灯,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走出内室,来到正房,打开屋门,走了出去。虽然吕公是罗家的管家,但她还是习惯使唤王宾。
林氏来到王宾住的房门前,刚要敲门,突然,身后一声呼唤:“老夫人!”
林氏回头一看正是王宾,连忙说道:“王宾,你起的这么早啊?”
“回老夫人的话,在下知道老夫人要去桃花泉拜见神仙,所以,专门起了个大早,着人安排早饭。现在早饭已经备好,特来拜见老夫人,是否用餐?”王宾殷勤地说道。
“好,好。”林氏找王宾就是要他安排早饭的,一听王宾说都安置妥当,满意地说道,“我去把她们都喊起床。咱们今日早点出行。”
“是!”王宾应了一声去了。
林氏又回到正房,来到玉娘住的内室,呼唤起来:“玉娘,何姑娘,你们快起床……”
林氏呼唤了几声,玉娘和何玉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林氏心中大为诧异。她急忙走到玉娘的床前,用手去推玉娘,想把她晃醒,可是无论林氏怎样去推晃玉娘,玉娘就是不醒,林氏急了,想用手去拽玉娘,突然她感到玉娘身上热得似火炭一般,心中大惊,莫非玉娘也得了什么病不成?她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罗昊天是不是无恙。林氏放开玉娘,急忙抱起罗昊天,用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一摸还好。睡梦中的罗昊天身上反而是不愠不火。林氏这才放下心来,她又去喊何玉,连喊几声,也是没有动静。林氏心中一慌,赶忙去摸何玉的额头,这一摸不打紧,何玉的身上也跟玉娘身上一样,热如火炭。林氏心里非常慌乱,难道真的照吕公说的没有搬家的缘故,这里已经成了晦暗之宅,灾祸又降临到玉娘和何玉身上了吗?
林氏定了定神,心想,不好,万一她们两人的病再传染到罗昊天身上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急忙抱着罗昊天跑了出去,走到正房的门口,就大声叫道:“吕管家!吕管家!”
吕管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黑头蟋蟀,任凭林氏怎么喊叫,他躲在何玉睡的小床底下。一气不吭。林氏抱着罗昊天边走边喊,走出了屋子,可是吕公声息皆无。林氏正在着急,王宾领着两个使女端着盛饭的托盘走了过来。看到林氏着急的模样,紧跑几步,迎了上来,问道:“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她们,她们都有病了,都在发高烧!”林氏结结巴巴的说道。
王宾这时已经紧走几步。来到林氏的面前。问道:“她们,怎么了,你说清楚点!”
但是,林氏已经来不及说清楚了。只听“嗖”的一声呼啸,一阵旋风转来,对着抱着罗昊天的林氏,和她旁边站着的王宾一旋。三个即刻没入风中。疾速而去。
跟着王宾走来的两个使女,因为端着盛饭的托盘,走得慢,离林氏他们站的地方差了十几步远,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就在一瞬之间,但是,她们都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