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听得直挑眉,忍不住道:“那婢女,被如此……如此欺辱,竟然都没有流产?”
楼少游点头,一脸唏嘘,道:“不错,也许是内海注定有此一劫,也许是魏彘奴生母太过坚韧,总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住了。不过魏彘奴的养父,也就是那个老鳏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人是魏府一养马奴仆,是个家生子,嗜毒,好色,贪酒,脾气暴躁,曾醉酒打死了自己的妻子……”
而这个老鳏夫被赏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婢女,自然欣喜若狂,可当他知道自己的“娇妻”原有身孕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却因为她是被三房吴氏赏赐来的,不敢将她休了,也确实贪恋这个婢女的容貌,于是便将自己被绿了的怒火全然撒在了此女身上,不顾她怀有身孕,日日亵玩作弄。
之后魏彘奴生母苦熬了六个月,最后终于是将魏彘奴生了下来。毕竟是魏府血脉,魏彘奴生母也以为可以凭借这个孩子,改变自己凄惨的境遇,可没想到是,她真正的噩梦却因为这个孩子开始了。
或者说,是整个东洲内海的噩梦。
魏彘奴的母亲曾偷偷抱着小魏彘奴去见他的生父,可却被那纨绔子弟嫌弃魏母已是奴仆之妻,肮脏低贱,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打了回去。
魏母伤心欲绝,而她的举动,也彻底惹恼了那个老鳏夫,对她更加变本加厉,从折磨变成了虐待,甚至还在一次醉酒之后,想掼死尚在襁褓中的魏彘奴。
关键之时,这老鳏夫被吴氏派人拦下,因为他“虐待”魏府血脉,被吴氏打了一顿板子,并且减了月钱。直到此时,吴氏阴狠毒辣的心思,终于彻底的展现出来。
那个老鳏夫嗜赌成性,尤甚于酒色,而他被吴氏赐下婢女之后,也大幅度的涨了在府中的月钱,足足是以前的百倍,按当时吴氏的说法,就是让其好好“善待”魏氏血脉。当然,这笔钱,也全被他用在了赌桌上。
久贫乍富容易,久富乍贫就难了,那老鳏夫已经适应了挥霍钱财的生活,骤然之间没了赌资,又哪里忍受的住?等到赌瘾上来,简直是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差点就让他疯了。于是,这老鳏夫,想出了一个灭绝人性的主意:卖妻!
魏府是圣人世家,家中奴仆众多,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娶妻的。那老鳏夫一放出去消息,魏府中的奴仆,简直是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过得一段时间,魏彘奴生母终于忍无可忍,想要自尽,可那老鳏夫怎能让她如愿?将之拦下,先是狠狠打了她一顿,又对其言道,若是她再自尽,就将魏彘奴调教成鸾童,让其继续操持其母亲的营生。
魏彘奴生母听了如遭雷击,心若死灰,终于彻底的认命了……
于是,魏彘奴就在如此环境中渐渐长大。
“之后魏彘奴长大,有了诸多奇遇,魔功大成,屠戮了整个魏府,从而威压东洲内海?”苏景有些听不下去了,猜测着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秀山,秀山城遥遥在望,那布成阵势的冲天光柱也早已超过了两人,四面八方都有,数不胜数,好似布满了整个秀山岛,就连远处的秀山城中,也是隐隐可见。
楼少游望着秀山城的方向,眼中忧虑之色更浓,听了苏景的话,摇了摇头,道:“若仅是如此,怎会有之后灭绝了人性,化身妖魔的魏彘奴?”
待到魏彘奴长到了三四岁的一天,那老鳏夫又是输光了从魏彘奴母亲那赚来的钱,心情不佳,喝了酒之后,对魏彘奴母亲是又打又骂,甚至还当着魏彘奴的面,将之淫辱了。
此时的魏彘奴,已经渐渐懂了世事,见对自己呵护有加的母亲哭的凄惨,直接就扑上去对着老鳏夫又打又咬,可他终究是一个孩童,一脚就被老鳏夫踢飞了。
那老鳏夫被打扰了兴致,很是恼怒,骂了魏彘奴一句,可一回头,却是突然愣住了。
魏彘奴此人,很好的继承了其母亲的花容月貌,天生的男生女相,在烛火的映衬下,粉妆玉砌,简直比女童还要可爱几分。
老鳏夫被魏彘奴洁白的皮肤炫的眼迷,之后淫心大作……
这次轮到楼少游说不下去了。
苏景猛地停住脚步,手紧紧攥住了腰间刀柄,真气运转,天地元气猛地涌来。
“此人该杀!”苏景冷冷吐出了几个字,一个转身,接着一刀劈出。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故事的前半段,他突然就对这个创出了噬灵大阵的魔头有了几分可怜,认为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应该,有了几分痛快。
天地间的事不就本该如此吗?
有因才有果,种多大恶因,有多大恶果,天道轮回,向来是童叟无欺。
魏彘奴有了非人的经历,才会泯灭人性,成为妖魔。而他的师傅柯镇海,也被人称作“老魔”呢,可苏景却不觉得他有多恶。
那道刀气冲出,在空中极速膨胀,最后足有百丈大小,遮天蔽日,命中了离两人不远的一个光柱。
本应惊天动地的一刀却没什么效果,那光柱扭曲了几下,便即恢复了原样,反倒因为苏景的那一刀,变得更加粗大了几分。
苏景眉头一挑。
“的确该杀,不过终究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就像李兄你对这噬灵大阵无可奈何一样。”楼少游轻轻叹气,又是运起了轻功。
苏景沉默,无奈跟上。
百年前的魏彘奴,被养父玩弄了一晚,哭闹了三天三夜,之后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