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他计较,结果这人出口成脏的还上瘾了。
就这货还数得上是京城姑娘们最想嫁的少年呢?
什么玩意儿啊!
“冯霁雯!”福康安勃然大怒:“你有错在先,厚颜狡辩,眼下竟还有脸骂人!”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当众轻视过,这个女人竟然说他没长眼睛!
“福三公子作为一个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旁观者,都可站出来以言语羞辱内子,内子反驳一句倒成了厚颜,却不知这究竟是何道理?”
一道清越好听的男子声音忽然自福康安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冯霁雯有些意外地举目望去。
称她为内子的来人,自是和珅无疑。
他如往常一般无二,着的是宽松文气的直裰,一身绀青,腰间挂着的白玉正是冯霁雯所赠的那块,只一张斯文干净的俊颜之上同素日里的浅笑吟吟不同,看似无太多表情,却给人一种极疏离之感。
在场的小姐们多是头一回见到和珅,一时只觉得眼前忽然出现的人,晃眼的厉害。
之前只是听闻过所谓‘满清第一美男’的赞誉而已,眼下陡然亲眼见着,方知传言非虚。
此人不光是样貌俊美无可挑剔,气质亦如青山翠竹一般温润却不失挺拔之感——眼下这么一瞧,竟连旗下子弟中最出挑的福三爷都显得逊色太多,倒并非单单是长相样貌,而是身上那股子内敛的沉稳气息。
如此一比,福三爷俨然真是个没长大的半大孩子……
啧,有才学有样貌,就是家世太过不济。
若不然也不会落到冯霁雯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手里了……
女人间的妒忌心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冯霁雯明显地觉察到了自和珅出现的这一刻起,不少人看待她的目光中除了嘲讽之外,又另外多了一重奇怪的不满。
和珅来至冯霁雯身侧时,已将四下情形尽收眼底,再加之方才在右厅听人说了大致经过,心下已大约有了计较。
和琳与伊江阿紧跟着走了过来,和琳眉心紧皱,伊江阿却一副看热闹,丝毫不担心事态发展的轻松表情。
见和珅出现,福康安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冯霁雯她有错在先,却无认错之意,我出言为的是主持公道,同她无端辱骂于我岂能混为一谈!”他沉声道。
还主持公道?
冯霁雯翻了个轻飘飘的白眼。
小伙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事情真相尚未明朗之时,福三公子还是莫要过早下结论为好。”不待福康安反驳,和珅便看向冯霁雯温声问道:“我听闻金二小姐不慎被猫抓伤,不知这伤可是净雪所致?”
“同净雪没有关系。”
冯霁雯答的毫不犹豫。
和珅听罢颔首,道:“我便说,净雪怎会将人抓伤。”
四下众人:“……”
金二小姐被抓伤,他不去问金二小姐伤是怎么来的,反倒去问他家夫人!
方才便一直在狡辩的冯霁雯肯承认了才有鬼吧?
试问这跟自问自答有什么区别?
护短还能护的再明显一点吗?
这夫妻俩的脸皮怎么一个比一个来的厚……!
众人还未来得及将鄙夷之情表露出来,便又听得冯霁雯身后的小仙惊呼道:“对……净雪不可能抓伤人的!”纵真的下了爪子,也不可能会出现那么严重的抓伤!
她竟然才想起来!
小茶有些懵,不晓得爷和太太还有小仙姐姐怎么一个比一个来的更加肯定净雪不会抓伤人,但她作为真正不带脑子出门儿,只凭衷心办事的丫鬟,第一反应还是立即大声附和道:“没错儿,金二小姐手臂上的伤绝不是我家猫儿抓的!”
那模样简直要多理直气壮便有多理直气壮,一点也看不出是不明真相的跟风。
“……”完全不明内情的和琳颇为无措地看了兄嫂一眼之后,也弱弱地跟了一句:“我们家的猫儿,不抓人的……”
反正他确实没见过嫂子养的猫抓过人,应也不算昧着良心说话吧……
众人见状只觉得三观都颠覆了!
天呐,这一家上下从主子到下人,竟都有着睁眼说瞎话,且还能说得一本正经的本领!
大家普遍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都要被闪瞎了。
金溶月心底却是一阵剧烈的不安。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袖,一种事态完全脱离了她意料之外的不确定感在周身四处不住地蔓延滋长。
因想到此事若被揭穿所有可能带来的后果,几乎只是一瞬间,她手心与后背便陡然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见福康安一脸气愤地欲再言,她连忙出声制止道:“不必再多言了。”
她强作镇定地提步走向了冯霁雯几人。
“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她在三五步远处站定,望着冯霁雯与福康安,口气尚算平静地说道:“既是意外,而非人为,便无对错之说。本是小事一桩,我实也不愿见其影响到在座前来为我庆生的诸位兴致。也请和太太与福三公子看在今日是我生辰的份儿上,勿再因此事而争执不下了。”
一番话说的大方且得体,不光将自己摘了出去,且还给足了所有人、包括冯霁雯台阶下。
众人无不暗忖金二小姐果然还是金二小姐,不光是才学与样貌,就连人品作风都丝毫无愧于京城第一才女这个称号——
福康安闻言既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