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大爷发了话,小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是在哪儿,一时激动不受控制地出声道:“没错……净雪的指甲是昨个儿太太亲自刚修剪过的,一点儿也不利,怎么可能会抓伤人呢!”
她这笨脑袋,竟然才反应过来!
她边说,边不顾受惊后格外胆小的净雪挣扎举起了它一只前爪来,向众人道:“大伙儿若是不信,都可以过来瞧瞧!”
离得最近的福康安清楚地看到了那只指甲被修剪的格外平整的猫爪。
他只知道猫儿的爪子极锋利,可以将人抓伤,却不知竟会有人帮猫剪指甲。
但是……金二小姐确实受了伤,这总不会有假!
见四下气氛有变,甚至真有小姐们上了前来查看,福康安当即出言反驳道:“纵然如此,又能说明得了什么?谁可保证经过修剪的猫爪就必然不会有伤人的可能?若真有如此周全的话,金二小姐又岂会受伤!”
这思维模式让心情复杂的冯霁雯多少有点尴尬。
这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除了装着他的金二小姐之外,连最基本的常识和正常人该有的判断能力都丧失了?
福康安话音刚落,因事实真相而满心震惊的小仙便紧跟着出声说道:“猫儿的指甲纵是经过修剪,确实也会有着伤人的可能性,但顶多是划出两道痕迹而已,决不至于造成金二小姐如此严重的伤势……”
故而照这么说的话,金二小姐怎么会受伤呢?
她对金溶月的才名素来还算仰慕,故而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想象中的可能性。
“怎么没可能?万一当时那猫儿发了疯,下了狠劲儿呢!”汪黎珠讲道。
“纸片儿都能划出个深口子来,更何况是猫儿爪子……”
“我亲眼瞧见那猫儿钻到桌子下头,金二小姐便是低头查看时被它给挠伤的,这岂能有假?”
“就是……”
一群小姐们纷纷出声为金溶月说话。
她们其中很多人身份不够来参加金溶月的生辰宴,都是求了有请柬的小姐一同跟过来的,极不容易有机会攀交上金溶月,自然是要处处维护着。
跟家世背景强固,又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称号的金二小姐相比,如今嫁了个破落子弟的冯霁雯算什么啊……
有时候促使人们做出判断的并不是客观条件,而是各人心中的那一杆秤。
秤本就是歪的,如何还能以正确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可是诸位恐怕漏掉了一件事情吧……”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偏袒,小仙既气愤又胆怯,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被抓的可不是金二小姐一个人,方才那个捉住了净雪的随从,同样也被净雪抓了的,可是诸位瞧瞧……他脸上可有如此严重的伤痕吗?”
她说话间,伸手指向了福康安身后那名身材高壮的随从。
众人下意识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名随从闻言一愣过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方才被猫抓的右脸颊处。
还略有些疼,但是基本上已经无事了。
别说抓出口子来,就是连破皮都没有……
真是怪了!
他迎着众人的打量,和自家主子福康安的皱眉以对,一时不禁有些莫名慌乱,“三爷,这……”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为什么金二小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却半点事也没有?
气氛有着一瞬间的凝结。
方才替金溶月说话的一群小姐们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皆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被抓,金二小姐被抓成重伤,那名随从却只是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按理来说,实在不应该啊。
当真解释不通。
金溶月站在原处如芒刺在背,暗暗咬紧了牙关。
她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解决困局之时,偏生此时听得和珅说道:“按理来说,猫儿在被人捉住时受惊伤人,该是下了极大力气的。而试问如此都不至于将人抓伤的一只猫儿,又何以会在无缘无故的情形之下,使得金二小姐重伤至此?”
他的目光落在金溶月身上,再次问道:“故而还请金二小姐如实告知,手臂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句话他方才也问过,众人当时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可如今结合眼下的情形再听一遭……却无疑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这话显然是在质问了。
情形转变的太快,原本理亏的一方忽然占据了主动,而真相似乎也不是她们所见到的那般简单。
金溶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此时四下安静的厉害,虽然既没人像和珅那般质疑她,更无人敢出声议论什么,可同样的……也再没人肯站出来替她辩解了。
就连福康安也只是满眼神情反复地看着她。
她从未遭遇过如此难堪的境地,如同是瞬间被所有的人怀疑、孤立。这种感觉纵是在噩梦中,也从未曾出现过……
她当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至这种地步。
她原本只是想借机给冯霁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可怎么最后身陷囹圄的人反倒成了她自己?
不……
不行!
她与冯霁雯不同。
冯霁雯声名狼藉,或许并不在意再多一重恶名,可她怎么一样?
她是金溶月,她是京城上下公认的第一才女,是贵女圈中最受推崇的大家闺秀,十多年来于人前从未犯过任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