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友却越听越赧然了,也连连摆手:“粟生,我那算什么故事……”
瞧着架势,毕文谦倒来了兴趣,微微前倾着身子。
“说来听听。”
粟车点点头,脸上起了八卦的笑容:“其实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张雪友有个女朋友,最近和他闹矛盾,闹着要分手。现在电影已经开拍了,他想快点儿把他的戏集中拍个大半,挤出几天时间,去挽回挽回。我毕竟挂着监制的名,他和王导演说了,王导演必然也会和我提的。这不,他主动找刘得华对戏来了。”
“分手……”
毕文谦只问了一个开头,就隐了声——此刻的自己,似乎不适合问得太细。
粟车却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一边说,一边朝着张雪友微笑不已,甚至还和从厕所出来的刘得华招了招手。
“张雪友的女朋友,我也见过一两次。也是一个艺人,比他小几岁。长得也算漂亮。本来,他们感情不错。但是,香港毕竟是资本主义社会,张雪友是唱歌出身的,而唱歌这一行,在香港,看的是唱片的销量。张雪友出道以来,唱片的成绩都很不错,但从去年开始,销量遭遇了断崖式的下降。要说原因嘛,一方面是国内的流行音乐联赛在香港引起的风潮,除了参赛的华星公司的歌手之外,其他歌手的唱片,销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另一方面嘛,他这一年多的新唱片,我也了解过,说实话,我听得比较一般。无论如何,成绩不好,张雪友压力很大,经常喝酒喝醉。他那个女朋友,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他事业不顺,她没有说什么;但他开始酗酒了,她的态度就出来了。前段时间,电影开拍没多久,他女朋友过来探过班。结果,他又喝酒了。于是就吵起来了。嗯,说是吵架,应该是张雪友被吵。”说到这儿,粟车朝着已经低头捂脸的张雪友又笑了笑,“最后,看他醉得不成样儿,人家气得撂下分手的话,甩手走了。那天我正好在片场,还是我在附近的馆子找着他的,那醉得……这事情,也许旁人当成笑话看。但我不同啊!我挂了电影监制的名,我没有水平对电影专业的事情指手划脚,那就得把后勤工作做好吧?电影的男二号时常借酒浇愁,后方不稳,指不定就影响了电影的进度。等我充分了解情况之后,我把张雪友骂了一顿。逼他戒酒,戒到电影拍完为止。目前来说,他执行得还不错。不喝酒了,精力放到电影上,倒是一个不错的演员。我虽然是个外行的眼光,反正我看到的时候,觉得他拍得挺不错的。”
一番话听完,毕文谦囧然。
“你……骂他?”
“那是……”
“粟生,别说了好不好?”终于,张雪友的指缝儿里露出了眼睛,告起饶来。
毕文谦总觉得很神奇,弱弱地问张雪友:“他骂你,你就痛改前非了?”
“张雪友是一个努力的人,我不过是在他需要良药苦口的时候,给了他点儿苦吃。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我们保剑集团在香港的某些手段,以讹传讹之后,可以止小儿夜哭了?”粟车说起了冷笑话,也或许……这不仅仅是一个笑话?“而且,我和他提过,下一届中国流行音乐联赛的赛制,也点提了一点儿香港各个唱片公司的勾心斗角。当时还和他说了,如果他能痛改前非,我就找机会介绍他和文华公司的人认识。”
说到最后,粟车已经表情微妙地看着毕文谦了。
噗……
“文华公司的人……就是我了?”
“我当时想的是刘经理她妹妹。那时候,她南下的风声已经出来了。但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嘛!既然毕经理你来了,碰巧又在四台山遇到了,我也就没有撵他走。既然话题说到这儿了,我也就提了。”粟车呵呵地笑出了声,“一来,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表现的确不错,我也该说到做到。二来,就我这个外行的耳朵听,我觉得他唱歌挺好听的,和你推荐一下也不错。三来,他现在签的合约是在金宝丽唱片公司,就他最近唱片那惨淡的销量,如果真要改签过来,也许花不了太多的钱。四来嘛,张雪友他也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同样是艺人,他女朋友比他更强,他女朋友很可能并不在意,但他,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既然他在金宝丽的成绩不好,而且香港这几个大点儿的唱片公司,为了下个月就要开赛流行音乐联赛,怎么扯皮,扯出个什么结果,还没个头。索性,让他以文华公司的编制登场,局面不是就打开了吗?”
粟车说得有条有理,而且,更关键的是,依旧捂着脸的张雪友,并没有反驳,那指缝儿里的眼睛反而默默看了过来,那里面似乎是期待的光芒。
悄然和张雪友对视着,毕文谦隐着心里的动静,稍微思考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好,粟车,你准备一下张雪友出过的唱片。我回头明天都听一下。对了,张哥,你有你女朋友的照片吗?”
张雪友一愣:“有当然有……”
“如果你不反对到文华公司来的话,给我一张你女朋友的照片吧!粟车刚才不是说,听了你的故事,要写一首歌吗?能不能写出来,说不准,但可以试试看。你女朋友是你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儿,我总得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对吧?”
张雪友思考了一瞬间,立刻摸出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