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漫步歌神路>第四十章 天真烂漫是吾师

第四十章天真烂漫是吾师

当毕文谦再一次和富林相见时,他们已经在去向申城的火车上了。这一次,是硬卧。

与此同时,孙云正和谢莉思一起,在江州电视台,那里正在进行青歌赛初赛益州赛区蓉城分区和江州分区的最后补赛——在富林和谢莉思的意见,以及江州相关领导的争取下,毕文谦不必这一次补赛,直接晋级了——事实上,却是孙云把这个众人争取过来的名额让给了毕文谦。

孙云没有对毕文谦说,富林却隐约点了一下。既然如此,毕文谦也没有主动去对孙云提了。

和上次坐火车一样拥挤的车厢,但硬卧相比软卧,有一个好处便是可以从头到尾躺着休息。这是说在嘴里的废话,但真的身处其中了,感觉是分明不同。毕文谦在上铺,富林在下铺。行李归富林管——这是孙云的请求和富林的意见。

随身的,只有一个作业本,一只笔,一个手电筒。人在铺中躺,感受着火车行进的律动。做不了什么事情,车厢内的喧杂又不能好好思考点儿什么……不禁百无聊赖。

“富老师。你觉得,我妈晋级的机会如何?”

“这很重要吗?”富林那温和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妈妈都觉得没什么值得紧张的了。”

“我知道……因为我。”

“是啊,你知道的。”

没营养地聊了几句,富林察觉了毕文谦的沉默,于是主动问道:“听你妈妈说,你写《血染的风采》,就是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回前线的战斗英雄,激发了灵感。前后的时间,她说不准确,但她说是很短的时间。”

“已经不短了。我写给文雯的歌,也就花了十多分钟。”毕文谦不想纠结于此。毕竟,穿越者抄歌抄出来的创作速度,再快也没啥值得自豪的。

但富林却不愿意就此结束话题:“我说文谦啊,你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创作的吗?”

这又换来了毕文谦的一阵沉默。

“文谦?”

“富老师,别叫了,我醒着的。”毕文谦又酝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富老师,我有一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说来听听。”富林来了兴趣。

“有些大师的作品,大家一看就知道他表达了什么,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有些庸人的作品,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顿了一下,毕文谦望着火车里的“天花板”,似对富林,也似对自己说,“我的意思,不是说自己是大师,而是想说一种创作态度。有一个俗词,叫靠谱。这个词的含义,富老师你肯定知道。我们不谈它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只去计较一下它的字面意思。想要靠谱,首先得有谱,对吧?那么,具体到流行音乐,这个谱,到底是什么?应该是什么?”

这像是一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但富林不觉得毕文谦会问得没有意义,潜意识中,在音乐方面,他已经没有把毕文谦当孩子看待了。

就在他沉思不久,毕文谦给了答案。

“对于普通人来说,谱,就是歌谱,白纸上写得清楚明白,照本宣科不出错,那就叫靠谱。但是,如果是词曲的创作者呢?如果是专业的歌手呢?歌谱上能写明白的东西,是不够精细的。真正的谱,在我们心里。我在前线的时候,彭姐姐和我讨论过,《血染的风采》应该怎么唱?我认为那是前线战士在诉说他们的心声,而彭姐姐认为在慰问的场合,他们的受众,不适合那么唱。所以,我唱出来,和彭姐姐唱出来,从出发点就不一样,效果也就肯定不一样了。我能在火车上把群众唱得默然,彭姐姐却能唱得战士们流泪。这种区别,不是一页纸能记清楚的。”

说到这里,毕文谦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彭姐姐那村姑模样,以及……那个长得瘦弱却带着自己作死的小张姐姐。

“如果说演唱是基于已有的词曲而进行的再次创作,那么词曲的创作就是首次创作,它们在思路上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创作者首先需要在自己心里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想表达的东西,或者说得正式一点儿,叫艺术形象。那,就是心里的谱。古时候有一首诗,说‘诗不求工字不奇,天真烂漫是吾师’,总结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富老师,我写一首歌,可以不要乐器,但必须有所见所闻的事物。如果它们在我心坎里,让我不禁为之而歌,那么创作,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随着一声叹息,毕文谦不禁联想到一个女人,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在这个年代,她还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老太婆吧……她在创作的时候,就不用乐器,却是聆听自然的声音的。

毕文谦的话说完了,在喧杂的车厢里很快无影无踪,但富林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说普通人听歌唱歌,属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么很多音乐工作者写歌唱歌,就属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恰如毕文谦话里的那个“工”字。但真正的艺术创作,的确应该山就是山,水就是水。

大约,毕文谦一开始就知道的道理,孙云快四十岁了才明白。

“文谦啊,你妈妈真是果决啊!我却做不到。”富林没有去评判毕文谦一席话的对错,却貌似答非所问地感叹起来,“我有一个女儿,大约比你小三岁。她出生时,我不在她身边,当年我需要到处随文工团演出,把她寄养在别人家里。我第一次去看她时,她已经3岁了。当时,她梳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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