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飞尘刚在一栋民房的屋顶上伏击杀死了七八个敌人,乘着夜色准备休息一下。
他望着远处双庆楼依稀的灯光,不知道弟兄们怎么样,十人一个小队的战法并不太适合,一进入战斗之后,弟兄们逐渐就散开各自为战了。
情报应该有误,敌军怎么还有这么多,不是说被抽调到新化集应付江元修的攻击了吗。
有内奸,刚才那种情况之下,若猛然发起攻击,没有被发现的话,还是有机会一举拿下这条街道的。是谁踢倒香炉、放出信号的?
他努力地回忆着,却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谁有这个机会。
敌人应该是事先就接到了消息,才会预先设伏,但这也不对啊,只要加强防备,况飞尘这伙人连坊门都进不了,在街道之外就会全军覆没。
是不是扈子兴?他猛然对这个一直有些神神秘秘的原实权人物起了疑心。不管怎样,先找到他再说。
况飞尘紧贴着屋顶上的红瓦,尽量隐藏好行踪,缓缓地向双庆楼靠去,那里是街道内的最高点,至少便于眺望。
有他这种想法的还有敌人,因为当他靠近双庆楼前百余丈的时候,注意到那里灯火通明,一队队的敌军来来回回地巡逻着,似乎对这里尤为关注。
他连忙将身子隐藏进屋顶的防火墙之内。远远地盯着一名骑着马缓慢行来的敌军军官,他的旁边伴随着一个霍汉军官,看品级应该都是军一级。
那霍汉军官一边策马跟着一边闲聊道:“梅将军,幸好你的队伍及时赶到,要不这些狗贼的突袭还就奏效了!”
那名姓梅的客汉将军慵懒的声音让人心中十分难受,尤其是伏在瓦上挨寒受冻的况飞尘,“幸好尹都统及时警觉,意识到溪南街的重要,否则我也不会星夜兼程赶来,你们霍汉要谢就谢尹都统的未卜先知吧。”
一听到他说的这个名字,况飞尘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不男不女的客汉都统的娘娘腔面孔来,竟然是坏在这个伪娘手里,真是不值。
显然这个霍汉将军对这个娘娘腔男人也没有什么好感,皱了皱眉头,口出不逊:“哦?原来贵都统竟然除了外表迷人之外,还懂得打战?”说罢还哼了一声,表示了他的不屑。
梅将军也不是好脾气,但是他明白借重于霍汉的地方还很多,客汉军在西部战区兵力并不算强大,需要其他部队的支持,也不敢贸然得罪,此外,他也不太看得起这位名义上的都统,只能陪着笑脸揶揄道:“可不是嘛,我都吓了一跳呢。”
霍汉将军还没占够便宜,又补了一句:“梅将军,你可要小心啊,我知道,这个尹都统,跟你们那位主上,交情可是不错!”他是暗指尹之遥是客汉张朔的男宠,虽然这是事实,被一个外人说出口,也是相当失礼的事情。
他这种失礼的表现却并未引起梅将军的反感,反而应和并岔开话题道:“可不是嘛,好了,我也不说了,省得被穿小鞋。对了,你们的队伍集结得如何。根据地形来看,溪南确实是一处要地,这一点尹之遥没有说错,今晚的敌袭也说明了这一点。”
霍汉将军恢复了一脸的严肃,拧着眉抱怨道:“你以为我霍汉军不想马上开过来吗?一路上又是山城军又是血麟军的,这些狗贼,都不跟你打正规战,全是伏击夜袭,粮草也都被他们搞光了,路上也不太平,不是这里的桥断就是那里的路垮。据我方斥候回报,大军现在才行进了不到一百里,等他们来?”
“对了,你知道江元修这个人吗?”他继续打听道。
“略有耳闻,怎么了?”
“就是这个家伙的队伍,也是奇怪了,他应该主要是步兵啊,为什么总是跑到我霍汉骑兵的前面,现在我们军中都在传说,这个人有八条胳膊,每条胳膊都扬着不同的武器!”
“哪吒啊你说的是!”梅将军不屑地嗤笑道。
“我们信不信管什么用,下面的士兵可都是信的实打实的,现在到晚上都没有人敢到营房外面去,关上大门日夜警惕,就这样上个月还是好几起整营人马被端掉的事情发生。你说,邪不邪门?”
况飞尘在屋顶上听得老怀大慰,呵呵,江元修那家伙,外表跟个君子似得,就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也难怪他,人手不足,粮草紧张,装备也差,只能是这样坚持战斗。
梅将军抱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位霍汉将军,叹息道:“你们也着了他的道啦,嘻嘻,不要恼不要怒,其实我客汉双塔基地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啦,好好的一个后勤给养基地,给他搞得一塌糊涂,尹之遥为了这个没少发脾气,差点想要烧山逼他出来,可是,山是烧了,人,一个也没见着。”
“好啦,抱怨抱怨而已,我们也别再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霍皇听到这个消息已经从行营出发,估计半月之内就会到北市,那就是这家伙的末日!”
“似乎你们都对霍满山相当的服气啊?”
“可不是,在北伐西征之中,我们霍皇已经覆灭了无数异族国家,从焉耆山到里海的几万个部落,听到他的名字,觉都不敢睡!”霍汉将军自豪地挺起胸,这个霍满山,也许真是江元修的对手。
梅将军不服气了,马上反驳道:“说起来我们客皇也不至于比你们皇帝差,南方疆土十年拓展几十万里,客汉大军横扫天下,打到三面环海,要不是因为洛长飞滞留在海西,这个小小的江元修,哪里闹得出什么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