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后悔药的话江元修现在就想先吃十几瓶,自从与王庆威步出客栈,这个念头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
据说这个论剑会是定远州的超级盛事,十年才会举办一次,与会者都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因此即使?清风影响力再大也没有受到邀请。
大会在居于城市中央的演武场举行,离客栈大门只有十余丈远。王庆威昂首挺胸地在前领路。
大门口,王庆威大喊一声:“小柱子!”
一个模样很机灵的小厮从门房处急忙忙地奔了出来,跪道:“公子,车已备好!马上就能过去了!”
就这么两三步路还坐车?江元修对这位同伴的身娇肉贵已然无语,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王庆威并不介意走路,但为了在江元修这个可能的“情敌”面前展展威风,特意拉出来的。
他这还真是一辆好车,十五丈长、十丈宽的巨大车厢,壁上饰满了黄金珠宝,连马缰上也不忘揉进金丝,六匹汗血宝马拉着沉香木磨制的车轮碾压着定远城中的黑石街道。
车厢内更是豪华奢侈到极点,黄金放出的光芒让江元修差点睁不开眼。只好小心翼翼地侧坐在一张白狐皮铺着的黄花梨太师椅上,装出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惊叹样子来。
王庆威显然非常满意江元修的这个表现,?手提过一个酒壶,倒出一杯琼浆玉液,炫耀道:“小哥,你可有口福啦,这玉髓浆是本地名酒,这一杯少说也得百两银子。”
大汉地广物丰,物价极低,一般十文钱够吃用五天,百两银子足够宜州的普通百姓过上好几年的,就这一杯。
王庆威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下,径直走过江元修身边,取出个红木匣子,掀开盖,只见其中是一件极为豪华的外袍,他轻轻地掸了掸,很小心地穿了起来。
本来就不远,他穿好外袍的时候,马车已经抵达演武场。
两个仆人走到车门前,轻轻拉开车门,将腰弯下,双手拄着地面,背脊拱起。另一个后面来的侍者将一块狐腋毯铺在他背上。
江元修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王庆威一脚踩上那仆人的背脊,他缓缓趴下,待接近地面时王庆威才抬步踩上已用香汤清洗过,铺上白羊皮的地面。
江元修不喜欢踩在别人背上,伸手要扶起那个仆人,不过对方惊恐地跳了一下,连忙跪地称罪,反倒让江元修相当不好意思。
江元修不管这些,一步跳下车,周围人眼神中闪过掩饰不住的轻蔑。
王庆威介绍道:“这位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从乡下来,第一次进城!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元修跟他说了这么久的话,他这时候才问起姓名,元修胡诌道:“在下江则,宜州人士,初次来定远,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他身上穿的不过是细麻布织成的白袍,历经海上多日的奔波,早已失去了原本白的耀眼的色彩,周围人群更加鄙视。
他团团作揖拜见,而对方都不还礼,显然不太看得起他,在这种人靠衣装的地方,破旧衣服就是罪过吧。
不仅如此,他走过的地方,很多人还刻意绕开,好像他是有多么的肮脏,会不会有传染病。
待他走过后,一些仆人慌忙用熏香来掩盖他的气味,这场面深深地伤害到江元修这颗幼小的心灵,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也并没有什么气味啊。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三十五六上下的贵公子,面白无?,身上的穿戴估计够江家村吃喝大半年的。
他身形略胖,腰间挂着把五尺来长的宝剑,见到王庆威赶忙热情地招呼道:“王兄,多日不见,听说令尊因为贪墨一事被革去官职,小弟还担心你这次没有雅兴了呢?”
他没胡?,江元修暗自以为定是宫里来的,可听他声音,却又不太像,正纳闷着,王庆威已经回话道:“李兄越来越俊俏了!这皮肤好的,连夜不归的红阿姑都比不上。不过李兄说错了,我王家本就没有必要贪图那点碎银子,不过是招小人诬陷罢了,这事朝廷会给我王家一个交代的。”
“小事小事,不过是百万两白银罢了,有什么可治罪的,宪台大人也是太较真了一些!”旁人中一个肥胖到江元修不知他是站着还是躺着的少年公子插嘴解围道。
“刘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虽然数目不多,但那可是赈灾官银,要不御史台也不会拿这种小事做文章!”另一个面容峻冷的青年帮腔说。
王庆威架不住他们这样的冷嘲热讽,怒火开始烧了起来,沉声道:“刘杰,什么赈灾?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水患嘛,也不至于急到怎样,还不是有歹人在后面说三道四,这也可以治罪的话,我大汉官员里十之**都要进大狱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李兄,我带了一只霸王蟋蟀来,你的黑旋风敢不敢拿出来斗上一斗?”
似乎在这些王孙公子眼中,什么水灾什么百姓,还不如一只蟋蟀值钱,他们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叫嚷着催促李公子取出他的黑旋风一斗。
这伙人吵吵嚷嚷地涌进演武场,里面早已布置妥当,成百上千的富商高官云集其中。
江元修耐着性子跟着王庆威到他的位子上。
此处离看台有二十余丈远,还算比较近的,可见王庆威在定远还真的有些地位。
过了大约有半盏茶工夫,看台上一个老者发话道:“诸位,诸位,论剑大会开始了,今年的论剑大会与以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