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儿海虽是内海,却横断了整个大汉的疆土,它的东边才是大汉的内陆,西面的这几个州,包括宜州、离州、颍川府、庆州等地,都是第一代皇帝来大陆后最早占下的土地,渡海得到广阔的国土后,才真正建立了大汉皇朝。
其后第三代皇帝更将京城迁移到了内陆上,历经多少代的南征北战,使大汉皇朝除北面之外其余三面都抵达大海,几乎占领了整块大陆。
可是这大海中作主的却并非大汉皇朝,而是疍汉。
说起来疍汉也属于汉族一支,却不知因为何事被逐出大陆,按约定,他们只能在水上谋生存,一旦上岸,是要被击杀的。
大陆上的汉人对疍汉都有很多的误解,比起一般的异族来,反而更加仇视。
因此,转运司虽与义盛隆是竞争的关系,向来不和,但却一直联手与疍汉船队为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疍汉船队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只好与本是异族的肃慎人合作,亲亲疏疏,实在难以判定。
江元修心里在感叹着,把亲族推向前途莫测的大海,也不知这事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些旧事的关系,他并不跟一般的同胞一样把疍汉人视为仇敌,甚至有些许亲近之意。
若能说服?清风与疍汉船队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了。不过这种事仅限于想想罢了,他要真的说出口,还不被所有人认为是叛国罪人啊?
“都不知道这些人整天在争个什么劲?”他的心中不无烦闷地骂道。
现在面前的难题是无论如何,只有打败这个疍汉船队,才有机会渡海东去。即使心中不愿,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疍汉人常年生活于水上,对这片大海比任何人都熟悉,要在水上击败他们,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正心烦的时候,码头那边热闹了起来,远远地看到十几艘战船靠了过来。
“公子,义盛隆的人赶来了!”一个士卒近前来低声报告道。
“走吧!”江元修长身而起,领着?心武等人迈步往码头而去。
还隔了很远,义盛隆船队的指挥官就向江元修招手问候了,原来也是旧相识,江元修一边回礼,一边大声招呼道:“袁千山,这个船队是你在指挥啊,我两位兄长可好?”
“公子,两位爷没事,已经先到定远州去安排复建总部的事宜了,两位爷命小的在此护送公子过海,公子请放心!”
江元修介绍了?心武等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袁千山面露愁容,道:“公子,不是小的故意拖延,实在是船上补给不足,还需要在这停留上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
一个士兵顿时露出不高兴的面色,不客气地指责道:“为什么?难道要等韩寿驹的人马追上来吗?”
袁千山看在江元修的面上,不敢露出不满,依然很平静地回答道:“请这位仁兄见谅,原因是我们在海上遇到疍汉船队,双方交战之下,我们船队的火箭、飞星、铁鹞子等几乎用完,若无补充,就怕在回程的途中再遇敌船。”
江元修瞥见他们的战船上到处有箭伤或火焚的痕迹,所说当是实情,可?心武等人心急如焚,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停留多久。
江元修轻轻地拍着袁千山的肩膀,说道:“可否尽快,因为追兵实在跟得太紧,恐怕夜长梦多!”
袁千山无奈道:“公子,我们也想这样啊,可惜的是,现在市集都没有开张,许多急需的物品怕是还没着落,我说三五天已经算是在吹嘘了。”
这里聚集的商旅虽然很多,但他们都是正经商人,哪有准备这些用于水战的物资?可见袁千山的顾虑也是很有道理的。
“对了,公子,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袁千山突然变得愁容满面,很是尴尬地说道。
“怎么?”
“我之前遇到的是疍汉船队,他们附近还有另一支足足有过百艘战船的肃慎海盗,虽然他们并未出手,但一直远远地蹑着。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这里。”
江元修好奇道:“他们没出手?因为什么?”
袁千山抓着脑袋道:“小的也不明白,当时的情势,若他们加入的话,我们这十几艘船都要报销。”
这里一定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肃慎海盗既然与疍汉船队合作,没理由在盟友占了上风的情况下仍然袖手旁观。
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管怎样,这只是让形势更加危急,西面韩寿驹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而海面上又还有海盗在等着他们。
江元修突发奇想道:“你们说韩寿驹敢不敢到海上?”
一个士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绝对不敢,不说义盛隆船队站在我们这边,就海上的这几股势力,宜州转运使杜海波因为曾被韩寿驹弹劾,一直耿耿于怀,双方势成水火;疍汉船队是跟任何人都不亲的;那些海盗又是被韩寿驹剿灭后逃到海上。”
江元修突然灵光一现,大声叫道:“不好,海盗!”
?心武等人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江元修只好解释道:“我刚到天荫的时候就遇到袭击,现在想起来,我得罪过的几股势力,江城不可能在还没翻脸前就动手,韩寿驹的人没那么快赶到,而且他们双方都没必要取我性命,他们要的是别的东西。青龙堂若有余孽,会下杀手,但那些杀手的武功太弱,并不符合青龙堂杀手的风格,剩下的就是金川马贼,他们本就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