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就是这样,被打怕了的沃难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来,米尔的军令已经传达不下去了。逃命,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存在于他们心中。其实,尽管大败之后,逃窜的沃难军也还有一千七八百人,远多于江元修七百人的追击部队。
这只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吧,沃难兵给自己这样的一个借口,如果不快点逃命,后续的大部队上来,想走都走不了。慌忙地逃窜了大约两天时间,沃难兵惊喜地发现,哟,追兵不见了,不知道在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终于摆脱山城军的纠缠啦?
米尔好不容易才聚拢起部分的人马来,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乱成一团,有想向西逃回沃难老家的,有准备向南进入离州的,也有的干脆就要就地留下做土匪。
“往南,去安?堡!我们还有一千多人,还有可为。”米尔终于做出了决定,虽然愿意跟着他的人并不多,仍然有大约五分之三的部队走散了,这就是军纪涣散的队伍为何打不好战的原因,他们一旦战败,根本没人听命令了。
这种一打就散的部队,也亏他们敢于侵犯大汉土地。
四周围实在过于安静了,这让米尔有一种深深的压抑感,内力深处甚至觉察出一些危机的存在。那些追兵不太像会轻易放弃的样子。米尔稍微抬高下手中的十字剑,为主上效力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得这么惨,沃难军以骑战见长,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开阔地,再跟这个对手来那么一战,至少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他的愿望将会很快实现。
离追兵消失又过去了一天,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安?堡,沃难军的战士们总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啦,连续策马狂奔了这几天,很多人已经是累得不行,一门心思就想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再说。
安?堡大门紧闭,沉沉的夜色中厚重的堡门仿佛隔绝了纷争,在这里面一定收藏着温暖和安逸吧?
“开门!开门!”先靠近大门的战士们纷纷吵闹着,要把驻守在此的同伴们叫醒,一起分享这处安身之地。
本来黑沉沉的夜幕被突然闪起来无数火把的光亮驱散,“不对劲!”米尔心中暗道不妙,果然,几乎与火把同时,无数的箭矢也铺天盖地地洒下来。
“撤!”米尔大喊道,带头就往回奔去,刚奔出十余里路,他狡黠的眼神忽闪了一下,果断地率领部队折而往东,东面一百里外的新沂堡,那里还有两千战士,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攻下。
不过,到底对手有多少路人马啊?要说是之前奇袭六安堡的那些人,那可几乎都是步兵啊,最多一个联队的骑兵,怎么可能比以骑兵为主的沃难军到的更快?
前行大约半里路,就遇到了一大队散乱逃窜的兵马,原来正是原本驻守于安?堡内的沃难军,他们原本有两千人,逃到这里只剩下一千不到,两路人马合兵一处,声势算是壮大了。米尔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他不住地追问对手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兵力多少?
可是这些败兵几乎什么都说不上来,他们只知道将近天黑的时候,伴随着一阵箭雨,紧接着就是一阵猛攻,与六安堡失守的情形同出一辙。
接下来的这两三天,米尔和他的沃难军就是在东奔西逃中度过,凡是他想要暂时落脚的城堡,都在他到之前已经被拿下了,他所统帅的逃兵队伍是越来越庞大,供给也越来越难以支撑,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都没有休息过,就这样跑来跑去,跟被赶过来赶过去的鸭子一样。更可怕的是,根据部分战士的回忆,这支队伍应该正是之前在六安遇到的那部山城军。
“步兵?比我们骑兵还快?而且总是抢在我前头?这算是什么打法?”米尔已经快要崩溃了。
“将军,有埋伏!”一个将官策马狂奔而来,一边大嚷着。
“哪里?多少人?”不仅是米尔这样问,其他战士也一个个充满了对这两个问题的好奇,可是这个将官却根本说不上来。
等他稍微喘匀了气,才将事情说明,原来他正是六安堡偏将,负责本部兵马的斥候和警备,可是从昨晚开始,派出去的斥候队就没有回来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支由五万逃兵临时拼凑起来的沃难部队,正陷在一个至少数十倍于此数的部队包围之中。
不过,他猜错了!
这支不停脚追杀米尔沃难军的只是江元修的那七百多人,敌人累,江元修团更累,长官疯了,硬是要用步兵的两条腿跑在骑兵前面,而且是不停地袭击各处的城堡,只有短暂的休息,马上再次投入战斗。
有的士兵开玩笑地说道:“跟着我们江次将,那就是过上了吃肉喝血的日子,我们多想让自己浸泡在酒缸里面,但长官却只是让我们的刀浸泡在血海肉堆里面。”
江元修的判断总是那样的精准,毫无遗漏地把河套地区这几十个城堡都拿下了,并且把其中的多数敌军全都驱赶到一块,他的人在外围抄前游走,一遇到敌军斥候队或者传令兵,全都是毫不留情地骤下杀手予以全歼,这才造成了沃难军被包围的假象。
以七百步兵包围了五万骑兵,这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江元修的神话。
速度是他这一战的关键,他的这个团队,在他的亲身带领下,把部队的潜力全发掘了出来,机动性远超这些抱头鼠窜的沃难骑兵,单纯从行军速度这一方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