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万春趴在城门楼上,因为紧张,他的手死死抓住城墙上的墙砖,竟然将青石墙砖抓出来五道轻微的抓痕。
南霁云在更加猛烈的擂鼓助战声以及城楼之上睢阳将士呼喝而起的助威声中,纵马持枪冲向孔晟。
他紧咬牙关,紧握长枪,悠地一枪刺去,然而,这次他刺向的不是孔晟的咽喉,而是孔晟的下盘,确切的说是刺向孔晟的坐骑追风。
他显然知道孔晟的力量过于惊人,不能力敌,就转而兵走险招了。
他也是在赌。他将整个上盘让给了孔晟,若是孔晟不顾坐骑的安危,直接一戟击过,他性命终将不保。可南霁云料定孔晟不会放弃坐骑,任是谁都不愿意放弃这样一匹宝马吧?
孔晟脸色一变,白马追风多次在危急关头救了他的性命,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其实已经不亚于穆长风这些贴身之人了。若是让南霁云这一枪刺中,追风不死也得重伤。
追风对他够意思,他也不能眼看自己的爱骑受伤而不顾。
孔晟来不及多想,他手里的方天戟猛然下挑,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南霁云的枪尖,但他眼角的余光马上发现南霁云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此人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勇将,马上作战的经验丰富,他旋即虚晃一枪,枪尖擦着孔晟的方天戟掠起,猛地大喝一声,枪身上移,横着向孔晟的上本身击打而去。摆渡一吓关看酔新张姐
他这一击,可以说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势大力沉,裹夹着呼啸的风声,孔晟顾此失彼,急切间很难横戟自救了。
“好!”城楼上爆发起雷鸣般的喝彩声。
孔晟心内一沉,暗暗叹息着,知道自己终归还是冷兵器战场上的菜鸟,无法与南霁云这种当世名将相比,他的战斗技巧、他的对垒经验、他的应变能力,非常人所能及。
凭借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孔晟自离开江南以来,可谓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可此番遇上南霁云就变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南霁云的枪柄已经近在咫尺,想要躲避是很难避过了,按照常理,这也是躲避不过去的,因为南霁云已经将能躲避的任何角度都给封死了。
南霁云已经手下留情,他用的是枪柄而不是枪尖,击向的位置也不是孔晟的要害。这一次击中,孔晟至多落马负伤,不会危及性命。
没有人认为孔晟会逃过这一击,败在南霁云手下已成定局。
不要说城楼上那兴高采烈的睢阳武将众人了,就连穆长风和聂初尘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临场救人的准备,聂初尘更是当即搭弓引箭,一箭就要射出,直取南霁云的命门。
也就是在那瞬间,孔晟骨子里那潜藏着的狠劲儿再次涌荡全身,来自于前任的这位老弟的这种性格上的暴戾一面,再次爆发起来主导了孔晟的头脑理智,孔晟陡然间怒吼一声,根本不顾不理会南霁云那横扫过来的一枪,直接挥起方天戟刺向南霁云的心脏要害。
完全是不要命同归于尽的搞法。
也就是说,南霁云这一枪固然会击伤孔晟,可孔晟这一戟也不是吃素的,谁都不如南霁云清楚,以孔晟的超人力量,若是让孔晟击中,自家性命难保。
南霁云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其实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权衡去取舍,只是一种生命或者是身体的下意识本能使然,他双手一松,弃了手中的长枪,一个后仰翻就坠下了马背,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孔晟的方天戟生生擦着他的衣甲斜掠过去,护心镜都给挑破,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南霁云的坐骑犹自冲了出去。而他虽然双手弃枪,但枪还是借着惯性横扫向孔晟,只是力度不可同日而语。尽管是这样,孔晟还是被横扫过来的枪柄给扫撞了一下,然后被孔晟忍痛借力拨落在地。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等城楼上的张巡及其麾下,李虎李彪及穆长风聂初尘等人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南霁云早已栽倒在地,而孔晟力住马,手中方天画戟傲然指着南霁云,神色镇定从容。
城楼上泛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眼见南霁云竟然莫名其妙地败在孔晟手上,张巡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而雷万春则深吸了一口气,趴着城墙往下眺望,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极了。
与其他人相比,南霁云的表现和反应非常平静自如。他长出了一口气,站在地上拍了拍甲胄上的灰尘,向孔晟拱手抱拳道:“孔县令神勇过人,南八钦佩之至。此次败在孔县令手上,南八更是心服口服。”
孔晟哈哈大笑,收起方天戟来,在马上向南霁云拱拱手:“南八将军,侥幸了!”
“不,孔县令年少英雄,神力惊人,以某看来,在睢阳城中无人能敌。”南霁云轻叹一声:“难怪孔县令不肯放手,原来文武双全,竟是一员当世虎将!”
孔晟拨转马头,面向城墙,大声道:“张中丞,下官侥幸获胜,还需要比试吗?”
张巡脸色复杂,无言地挥了挥手,他还能说什么呢?连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南霁云都败在了孔晟的手上,遑论是其他人了。
张巡正要开口终止比试,张魁和李丁二人黑着脸上前来行礼道:“中丞,那孔晟胜了南八纯属侥幸,是南八的坐骑受惊,南八被惊落下马,才有了这一败。此子着实狂妄,不如让我二人去与他再试一场,如果他能将我二人战而胜之,我等才算是真服了他!”
张魁的话说得周遭一些将领面色发红,心道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