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读书识字,下午便是习武强身,龙卿阙也一并陪着凤卿丞,一来龙卿阙不想与凤卿丞分开;二来也好监督凤卿丞,以防偷懒。
真的开始所谓的习武,凤卿丞才知道,还是读书好些。现在,腰酸背痛且不说,小肚子也有抽筋的趋势,凤卿丞小脸都憋红了,硬着身子偏头看一眼半倒在花树下纳凉饮酒的龙卿阙,过得好不惬意。
凤卿丞刚要直起腰身歇口气,龙卿阙扬手一颗石子,不轻不重打在凤卿丞的膝弯。力度刚好,凤卿丞刚直起的腰身,再度蹲回去。
不过是坚持了几秒钟,凤卿丞就带着哭腔嚷嚷,“师傅,我站不住了。”蹲马步,看似简单,真要蹲个几分钟,都能累死人。凤卿丞嚷嚷完,就直起腰身,腿一软,差点跌倒。龙卿阙眼疾手快,没等凤卿丞看清,龙卿阙已经翩然而至,手揽着她的腰身,柔声说:“当心。”
凤卿丞实在站不稳,不得已倚在龙卿阙身上,语气都软了,有些气喘,“师傅,我腿疼,站不住了。”
“歇息片刻再继续。”龙卿阙也没硬逼着,凤卿丞听见“继续”二字,只觉头疼,苦着脸坐到方才龙卿阙躺卧的竹席上。凤卿丞抬手摸了摸,虽说是竹席,可质地柔软,躺上去应该很舒服。凤卿丞正好累得慌,作势就要躺下,龙卿阙抬眼瞧见,也没阻止。凤卿丞躺下就不想起来了,午后阳光正好,晒着身子暖暖的,凤卿丞翻了个身,不一会,竟然呼呼而睡。
龙卿阙信步到了跟前,坐下后抬手抚了抚凤卿丞的发丝,头旋位置的银白色愈发明显了。龙卿阙轻柔的动作撩起长发,瞧见了凤卿丞脖颈后的伤痕,龙卿阙指肚轻抚,凤卿丞缩着脖子唔了一声,翻了个身,蜷缩身体,脸埋在龙卿阙的腿边。
龙卿阙一时心软,想着凤卿丞刚穿越异世而来,不闹脾气已经是好样了。再加之,凤卿丞瘦弱,身体看上去也是弱不禁风,龙卿阙也实在心疼,免不了想要纵容她。凤卿丞下午在庭院前习武,朝鸯是瞧在眼里的,瞧着只是练了半刻钟不到,便倒头睡上了,且是睡在殿下的金镶玉竹席上。这竹席可是有历史的,想来……还是凤冉亲手做的,送给殿下的。一眨眼,这都千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
朝鸯心中暗暗叹了一叹,等龙卿阙从竹席上起身走过来,朝鸯犹豫片刻才开口,“殿下……属下有话想说……”也许不该说,但,不得不说。
“说罢。”龙卿阙是要进房里拿床薄被,给凤卿丞盖上,免得着了凉,她比不得自己,凤卿丞身体娇贵。
“殿下,下个月十五,便要动身去三清山了,照着凤姑娘现下的进度来看,”朝鸯迟疑地说:“实在是希望渺茫。”
龙卿阙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自是知道,瞧着她喊累,我实在不忍。”原本的凤琳琅是性子颇为暴躁,且极为张扬,现下的凤卿丞,性子软得很,龙卿阙也拿不出训教凤琳琅的气势了。
“殿下心疼凤姑娘,也是常理,可时间拖不得,下个月十五一过,不知要等到何时了。”朝鸯不敢直谏,只能旁敲侧击。凡事都能等,天机等不了,错过天机,谁都弥补不了。这一步落下,整体都要跟着落下,所以,朝鸯才不得不说。
见龙卿阙没有言语,朝鸯斗胆,“殿下,现下还是让凤姑娘惧怕殿下好些,若是知道殿下对她宠爱有加,没了威慑力,怕是以后都不好管。”朝鸯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金镶玉竹席上翻身的凤卿丞,继续说:“严师才能出高徒。”
朝鸯所言,龙卿阙悉数考虑过,最终皆因疼爱凤卿丞,全部作罢。眼下,朝鸯再次提及,龙卿阙也晓得,溺爱,纵了性子,只是一时爽快而已。
“朝鸯,你去把凤儿唤起来,督促她,不得偷懒。”龙卿阙本是要回房拿被子,这下,进了房索性不出来了。眼不见心不烦,瞧不得凤卿丞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她便不瞧。朝鸯有苦叫不出,这也是她自找的,若是逼得狠了,殿下定会责怪她,若是学业无成,殿下还是要责怪她……横竖,她里外难当好人。
朝鸯走到树荫下,极轻的动作推了推凤卿丞,凤卿丞揉揉眼睛,有点迷糊。凤卿丞迷茫地坐起身,嘟囔问怎么了,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凤姑娘,该习武了。”朝鸯恭敬地说,凤卿丞坐起,都觉得腰酸腿疼,根本不想动。
朝鸯始终躬身施礼,等着凤卿丞起身,可左等右等,凤卿丞只是坐在竹席上。朝鸯抬眼一瞧,真叫她忍俊不禁,只见得凤卿丞身姿如扶柳,轻轻摇曳,再度昏昏欲睡了。这儿昨个是没睡好吗?朝鸯暗自思忖,凤姑娘是同殿下同睡的,难道……朝鸯不由得想歪,殿下百般疼爱,分隔千年,殿下定是思念心切,免不了有肌肤之亲。
这般一想,朝鸯也有些不忍,床笫之事,最是耗费精气了。凤卿丞坐着昏睡,身体一摇,险些倒下,朝鸯忙伸出手臂揽抱住,轻轻放倒。凤卿丞咂咂嘴,颇为稚气,竟然真的再度睡过去了。
朝鸯自知办事不利,等凤卿丞睡下,她就回房复命请罪去了。龙卿阙方才站在窗前,瞧得一清二楚,等朝鸯进来,还没说话,便说:“怎么?你也于心不忍?”
“……”朝鸯语塞,“凤姑娘昨儿个夜里似是睡得不好,许是太累……”
“她睡得不好?”龙卿阙放下竹简,敛眉,淡声说:“她倒是扰得我彻夜未眠。”
朝鸯头皮都跟着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