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江浙暑意渐渐抹去,寒意还未袭来,不冷不热,正是天凉好个秋的大好时光。
放眼望去,一排排都是白墙黑檐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大多是两层高,为普通民宅,还有更为富裕的居民则是砌起了三层高的。
街道是干净的水泥地面,街边有些零散的店铺,小李摩记,东达超市之类,但是在这一二点的午后街上人很少,偶尔才有两三人走过,而在街边的这些小店铺里,店老板们也都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看着店铺路摆放着的小电视机,或是听收音机,还有怕热的大胖子在这个天气都嫌热,把竹制的摇椅摆在自家门口,躺在上面敞开了衣襟扇着扇子,闭着双眼一脸惬意,完全没有半点大城市里人们为了生计奔波忙碌的急促感。
杜安行走在这街道上,看着迎面远远走过来的年轻男子和街旁的店铺老板们嬉笑着打着招呼,嘴里说着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语——“哪套”“拆烂污”“老老”,他也只能勉强听出这三个词的音来了,但是完全分辨不出这些词汇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去管这些了,抬头往前看了一下。
路在脚下向前延伸开去,在大概两百米远的远方分叉,目光上移,还能撇到街边楼上的居民把窗户开着,趁着今天天好把衣服杯子都晒在外面,迎风招展,像是旗帜,一条街过去仿若联合国开会。
这里是尚虞谢塘镇,解缙的故乡。
和朱茜聊过之后,杜安直接把邀请解缙这事提上了议程,不禁弄到了解缙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而且还托人提前联系了一番,软磨硬泡之下,总算让对方答应见一面,于是他也就大老远地从北金赶了过来。
“这里发展得不错,完全看不出是个镇子来。”
杜安对身边的大汉说了一声。
跟在他身边的是个黑衣大汉。身形魁梧,带着副大墨镜,酷劲十足,当然。他也不是特意为了装酷才戴墨镜的——戴墨镜主要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到他的视线焦点,以便于他可以更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黑衣大汉是杜安的保镖,叫褚正,这次是专门跟着他外出赴这江浙之行的。
“嗯。”
褚正很平静地应了一声,说道:“确实。我老家那边的县城发展得都没这么好。”
和电影里那些酷得像冰块一样说一句话似乎家中就要死人的保镖不一样,现实里的保镖还是挺人性化,也会喜会恼会开玩笑,就比如这个褚正,就是一个很闷骚的人,杜安在两天的相处下来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似乎是因为确定这附近没有什么危险的缘故,褚正开始放松下来——这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最纯朴的小乡镇,而且这里的人甚至连杜安都不认识,连粉丝的拥挤都杜绝了!
杜安都已经把墨镜特意摘下来试了试。结果也没人认出他来。不过小地方么,也正常,能把影响力遍及到这种地方也家喻户晓的,大概只有个小燕子了。
褚正一放松下来,闷骚本性也露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听说是因为解缙的关系,所以当地政府特意把这个镇子整修、作为重点城镇来发展。”他说着,右手伸出指了一下街道的两边,“呶,一条街上三家旅馆。这在镇子里可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在我老家那里,一个镇子上有一家旅馆就不错了。现在这里一条街上就有三家旅馆,想必也是因为解缙的关系。经常会有我们这样的外地人来到这个地方。”
杜安点点头,应和了几句,两人继续向前走着,不过褚正的性子还真与他魁梧刚硬的外表不符,沉默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又开口道:“杜导,咱们为什么要走着去。坐车不行吗?那里就有车,”
褚正指了一个方向,杜安看过去,那里停着几辆小三轮汽车,几位车主正站在一旁聚在一起聊着天。
在他们老家那,这种车也叫残疾车,即指这车相比起正常汽车来是个残疾,也指早年间很多开这种车拉活儿的人都是残疾人,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的正常人也开这种车了。
“我请你坐啊,杜导。”
褚正极力邀约,杜安则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也没多少路,就走着去吧,正好把脑袋放空一下。”
说实话,他对于邀请解缙出山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解缙今年都已经82了。虽说他在01年的时候还拍了部电影,证明这位谢导身体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也不知道解缙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能做这个节目,而且他又愿不愿意呢?这些都需要思考,所以杜安的脑子有点乱,正好趁着走路梳理一下思绪脉络。
大老板不愿意坐车,所以褚正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而两人走着走着后,终于来到了解缙家门口。
这是一家普通的人家,白色的院墙,黑色的木门,上边还有飞角屋檐,很有些古典江南风味,雅意盎然——当然,换个说法的话,那就是老旧。
现在木门开着,杜安走进去停在门口不动。
这里面是个小院,地上铺着白色的石板,中间有用石头圈出来的泥土地,上面种着很多白菜。正对门是个民房,左右两边也都是,现在正对门的那间民房门侧开着,从杜安这个角度看进去里面有点黑,看不清有没有人。
“有人在家吗?”
杜安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他,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