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书房大殿的前半部分伴随着金色光芒四下飞溅出去,而那些飞出去的残砖断瓦碎木更是在飞空过程中都碎成细密的粉末。
一瞬间,偌大的两层书房大殿消失了一半,只剩下北侧的一小半结构勉强立着,却被四散的建材飞溅时轰击,正在缓缓的向后倒下。
金童站在原地,气喘吁吁,他浑身迸发里无数的细小伤口,鲜血淋漓如同沐浴,而惠晖同样呆立原地,浑身金色的鲜血四射,胸口一道深深的斜刀痕,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心肺的跳动,而一只右手也已经齐根断掉,伤势比金童重了十倍。
看此情形,金童不禁一阵后怕,若是当时没有那一手模拟天地大道轨迹的绝招,自己就已经被封印到金球之内了,幸好自己急中生智,触碰到大道轨迹后立刻在自己身前扭曲出与金球光壁相连的假轨迹,从而蒙混了金球,收走了假的光壁而把自己留在了原地。
深吸一口气,金童浑身的精气神瞬间尽复,牢牢锁定着天地虚空,神州星域内厚重磅礴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被识海吸收,左手的骨头快速蠕动着开始恢复,然后才把目光转向惠晖。
惠晖虽然外伤极重,但有金身在还是没有伤到根本,此刻他惨笑一声,浑身的伤口尽皆收拢,最重的开膛伤口被光膜覆盖,右手断根处也有一层金光包裹,形成一只光质的新手。这才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两招已过,贫僧惜败,已经无由再出手,若是道友以为可以留下贫僧,尽可以再来。”
金童摇头道:“既然你说了要去祸害南朝,我也没有理由怀疑你的初衷,那么以后与我有什么关系?慕容秋叶不过是北朝的叛徒,本官来此也是为了劝他偷偷摸摸去死,以免日后形迹败露反而连累了本官,只是事发早了一点,却也无伤大雅。和尚你既然已经认输,须把此事因由原原本本告知于我。”
惠晖声音干哑的呵呵笑道:“道友在人间历练,所思所得果然神妙,贫道却是惭愧。呵,与中原九州一样,我弥勒教也是南北分治,南方是贫僧坐镇,北方却是法庆和尚主持。相比之下,南朝士人百姓皆崇尚玄学,佛门根基并不扎实,所以贫僧在南朝多年未动,只是潜心经营,梨香院便是南方在北方的耳目之一,司马商人这一家已经有主事的人物皈依,而陈玉娘则是贫僧的记名弟子,如此说来,道友可明了了?”
金童点头:“明白,继续。”他终于明确知道梨香院一系与徐州本地弥勒教联系并不紧密的原因,原来与自己所猜测的基本相同。
惠晖继续道:“陈玉娘所修的是欢喜禅功,她资质超群,进境迅速,更是与你道门所传的媚术融合出新,既可魅惑世人,又可对抗相术,配合我沙门佛宝隐匿修为,所以道友当初看不出她的本事来,也是平常。但陈玉娘毕竟还不到开宗立派的程度,所以她功法之中漏洞也是甚多,否则按照她当初的设想,整个折冲都尉府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下。今日之事的起因,实则是道友在北朝动手的消息传来,贫道细思前因后果,终有所悟,知道北朝弥勒教在道友的布局之下已经覆灭在即,无能为也,所以断然亲身来此,要护持陈玉娘收拢基业,回归南朝。这折冲都尉府乃是西汉所建,选址时就存着以兵家重地镇压彭城伏羲堂天网阵眼的构想,有阵眼就可以利用,所以要布置传送法阵,运送大批的人员南行,此处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惠晖转而又叹道:“千不该万不该,陈玉娘如果只是专心控制慕容秋叶,为我等沙门众遮蔽耳目、提供方便,自然万事顺遂,但陈玉娘与慕容秋叶相处了不少年头,一则是慕容秋叶被陈玉娘所魅惑,而陈玉娘竟也动了春心爱火,倾慕他暮年英雄,想要慕容秋叶与她一起去南朝。那时传送阵已经布好,慕容秋叶听陈玉娘陈情之后,想必是因投敌之事触动心弦,竟然清醒了过来,不露声色的提出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回到书房后,随即传令府中军士对我等进行攻击。”
金童点头道:“所以前庭就有十几具尸体,是被你们的人反击致死,同时你们还控制了府中的所有人。”
惠晖看着渐渐凝实起来的金光右手,苦笑道:“天下大事,竟然毁在了儿女情长之下,这还不算什么,古今多有‘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但以欢喜禅、媚术控人心情的修士,反而迷失在被控的目标身上,这可算是千古奇闻了。传送法阵见血,人命关天,就算是在阵眼之上,传送危险也会大增,故而不敢再用,于是贫僧只好令陈玉娘带领一干人等收拾好行装,窥觑在伏羲堂附近,然后贫僧再次运转传送法阵,等着伏羲堂的供奉修士到来,吸引供奉大批来此之后,陈玉娘就率众强攻伏羲堂,借用国器之力传送回南朝边境。”
金童疑惑道:“伏羲堂的修士是来了,可是他们如果不进来,只是以天罗地网镇守此地,难道你还有其他手段?”
惠晖笑道:“天罗地网乃是天庭赐下的功德之器,非伏羲堂供奉无法动用,贫僧自然是破不了的,但贫僧若在天罗地网之内隐匿,那几位真人也奈何不了贫僧,况且他们若不进来,贫僧自然能闹出一些动静吸引他们进来,只要折进来一个,就不怕他们不倾巢而出。若他们实在不中计,贫僧也只好放弃这个计划,一个时辰后陈玉娘等人等不到机会,就会回来接应于我,伏羲堂既然不中计,就不会出动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