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史府的大堂外站了一会儿,金童和黄玉两人对看了一眼,觉得里面短期内可能没什么结果,转身准备出去。
这时候里面急匆匆跑出几名士兵来,其中一个小声喊道:“黄大人,金大人,你们两个在这里啊,不用回去了,刺史大人召集偏将以上将领升帐。”
一声令下,荆州刺史刘贵旗下的众将领在两柱香的时间内鱼贯而入,济济一堂。
往常刘贵也不是没开过会,基本上看见下面一片人才济济的样子他总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十分满意,颇有几分自得,可是今天不同,他黑着脸坐在上位,一句话不说,就和哈尔和林回来的孙大人两人对瞪,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外面的将领来的快,黄玉和金童两人在旁观的位子上都有点心里发毛。
知道众将聚齐,刘贵仍不依不饶,继续和孙静两人对瞪了约莫一刻钟,才黑着脸转向堂下将官,沉沉道:“众将皆在,可知今日聚集所为何事?”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已经听说了事情始末,其中有两个确实不知道的,被身边人小声一解释,也连忙点头不迭。
刘贵臭着一张脸,貌似本来也没打算给大家介绍情况,愣怔了半晌,继续沉沉道:“黄老二,你可知罪啊?”
黄玉急忙出列抱拳,中气十足的道:“末将无罪。”金童不由得愣了,按道理说上官已经问罪了,必定要先说有罪再问何罪才算合理啊,哪有出来先辩白的?
刘贵眼一瞪,拍案道:“还敢狡辩!你从哈尔和林回来不到一个月,人家就造反了,必定有蛛丝马迹未被你发现,要治你失察之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来人,拖下去,重责八十军棍!”
黄玉急忙道:“大帅且慢!容末将分辩。”
刘贵阴渗渗的佯作惊疑,“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且说。”简直和金童上辈子电视剧里的做派一模一样,金童这时候哪还能看不出两人在做双簧,不由得一阵想笑。
黄玉装作一副慌张的样子,急急忙忙道:“大帅,末将日前去哈尔和林,只是按例慰问边军,顺便探查突厥人的兵备,期间确曾拜会过监察使大人,孙大人告诉我一切安然无恙,所以末将未再多言——孙大人,你定要为末将做主啊!”
孙静长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刘贵却拍案道:“黄老二,是你自己失察,却要牵扯别人,哼,这次算你机灵,回去给我闭门思过,静候朝廷处分!”
黄玉一副死里逃生的神色,连连打躬作揖道:“谢刺史大人,谢刺史大人,末将遵命。”
刘贵“沉吟”了半晌,忽然面色变的平和起来,微笑道:“孙大人,事起突然,怕是朝廷还不得消息,下官这里立刻就会发兵边境严防,并且伺机回攻,至于朝廷那边,还得麻烦孙大人亲自通报了。”言下之意就是我手下找你问过了,你说一切无恙,现在出事了,和我没有关系,虽然你逃到我这儿来,但我没义务和你一起受这个过错,该领什么处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搀和了。
孙静冷哼一声,拂袖起立,扫了刘贵一眼,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很明显孙静还没走远的时候,大堂里已经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金童好奇的看着在场的众人,估计可能刘贵和孙静不是一个派系的,所以故意下孙静的面子。
终于笑完了,刘贵轻轻咳嗽两声,等堂下安静一些,用平时的语气强调道:“诸位将官,今天狠狠气了这孙静一场,倒是过瘾。不过,突厥忽然反目,着实是件大事情,各位现下该如何处置,大家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来人,看座。”
侍卫人等纷纷搬来座椅,大家照样按级别坐下,刘贵点了“传说中的石老一”石越先发言。
石越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身材稍稍有些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过双目炯炯有神,却不像是个纯粹的善人了,听到刘贵发话,立刻站起身来,又被刘贵示意坐下,于是施礼坐下道:“大人,末将也是刚刚听说突厥的事情,按照孙大人所说,突厥是内部政变,二王子阿史那土门夺了国器,这种事情百年来已经发生了三四次,哪次不是又来归顺?想当年大魏建国,仅仅派了两万骑步兵就打的突厥全境望风而降,使其接受王化,这么多年来年年进贡,子女牛马无数,王权更是旁落已久,国力衰败的可以,这次阿史那土门又来这套,还不是想做做乱子,向朝廷再要些自由,免些钱粮罢了,要说一战之力,他们未尝没有,但是要真打,大人随便派些人马去,仍旧是手到擒来。末将不才,愿做先锋!”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石越的话语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刘贵再点了几员将领,说法也都和石越一般无二,大家都在战略上轻视对手,颇有疥癣之疮一扫而平的风范,大约主意就是派个七八万人去突厥境内练练,把那个捣蛋的阿史那土门抓起来或者好好吓吓,然后等朝廷下个旨意,另外封个可汗,继续接受大国的盘剥了事。
刘贵听的连连点头,最后想了半天,也没了别的想法,便随意道:“众将还有何计议?”
大家纷纷摇头,都已经准备听派兵的将令了,却见角落里站起一人,朗声道:“大人,我有一言。”此人身材中等,皮肤白皙,面容柔美,声音尚有童声未褪,正是金诚金守义。
刘贵意外的看了金童一眼,迟疑道:“守义,有何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