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心窍。
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连不要全家人性命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就跟昨日唱的拿出烽火戏诸侯的戏上不是一样了吗?
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我们方家多不容易,走到今天多不容易,你,你怎么能这样?”方大太太说道,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
满心满眼的是她,少年多情也可以理解,花钱什么的也可以,但是不能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
方承宇看着方大太太,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
“母亲,不是这样想的。”他说道,带着几分认真,“我们家的性命不都是因为她才存在的吗?她不在了,我们是不是也就没有了,所以是共生共存,并不是为了她而舍弃。”
方大太太看着他。
这样算吗?
事情是要这样算吗?
她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就要无休无止的偿还吗?
“这不能说是偿还和亏欠,我觉得她是我们家的福星,你看自从她来了,我的病好了,仇人伏诛了,母亲,她与我们是福祸相依的,我们要竭尽全力的去保住她的命,因为那样也是在竭尽全力的保住我们自己的命。”方承宇接着说道,神情诚恳。
方大太太看着他一刻。
“你别用这些大道理来糊弄我,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你不是喜欢她?”她说道。
方承宇点点头。
“我当然是喜欢她,母亲。”他说道,带着几分羞涩又几分坦然。
方大太太语结。
“那你为什么还要主动说你和她是假成亲?”她说道。
“因为那就是假成亲啊。”方承宇说道,神情真挚,“我因为是真的喜欢她,所以让大家都知道先前是假成亲,然后等有一天我就跟她真成亲。”
他原来是这样想的。
方大太太看着方承宇一时五味杂陈。
“你..”她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她说道。
方大太太和方承宇都看向她。
“把圣旨给她送去。”方老太太站起来说道。
方承宇浮现笑容,方大太太则几分焦虑。
“母亲。”她说道,带着不赞同。
“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这个九龄堂这个名字吗?”方老太太看着她问道。
方大太太怔了怔。
“就像我们这么多年这么苦这么难,你想过放弃吗?”方老太太问道。
方大太太伸手按着心口,带着几分怅然。
“想过。”她说道。
那时候不止一次的想干脆和承宇一起吃了毒药死了算了,就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
“但你没有放弃。”方老太太说道,“因为什么呢?”
方大太太按着心口,慢慢的笑了笑。
“因为不甘心。”她说道。
“没错,不甘心。”方老太太说道,“凭什么我们要退让,凭什么都是因为名字而已,我们就要放弃。”
她冲方承宇一摆手。
“去吧,拿着圣旨,供在九龄堂,天不欺人,人休想欺人。”
方承宇眼中绽开笑容,对着方老太太一笑,转身欢快的如同小孩子一般跑开了。
这难道不是小孩子们一般胡闹吗?
方大太太神情复杂。
“正如承宇所说,先前并没有过节,但因为这个名字,过节便结下了,这时候没有别的办法了。”方老太太说道,拍了拍方大太太的手,“不管九龄堂叫什么名字,君蓁蓁她都跟我们是一家人,她出事,我们也难逃,救人就是救己,不要想那些小情小爱了。”
方大太太有些无奈。
“可是承宇他这样会不会心思空付?”她说道。
方老太太笑了,拍了拍手。
外边的仆妇听到了领会,立刻示意戏班子重新上场,也招呼仆妇丫头们重新聚过来。
“心思怎么能算空付呢。”方老太太笑道,“只要付了它就是存在的,就是令人开心的,就是值得的,而心思只是心思付都未付的才是可悲的,我们承宇才不是那种会耽于小情小爱的孩子。”
这是说自己太耽于小情小爱了,方大太太苦笑,好吧,那就随他去吧。
“母亲,还接着演这场吗?”她问道,看着台上等着示下的戏班子。
“不了。”方老太太说道,在椅子上坐下来,“换独木关。”
仆妇们忙应声是,对着台上将点的戏说了。
戏台上一阵锣鼓响。
“…….在月下惊碎了英雄虎胆,思家乡回故土千难万难……”
“…….我与那尉元帅无仇无怨,平白地要拿我所为哪般?”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戏台园子里,远处不断有嬉笑的丫头们跑来。
深秋的方家大宅里不见半点萧索,热闹而欢悦。
而北留镇的宁家亦是秋末喜庆。
今年的收成不错,家里的铺子生意也不错,京城里宁炎也传来能更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以及距离明年大考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距离宁云钊金榜题名也越来越近。
这真是一个喜庆又令人愉悦的季节。
年轻的女孩子们都挤在里间围坐吃烤豆子,宁家的妯娌们则围桌玩牌,丫头仆妇们伺候着茶水点心穿梭,屋子里不时的爆发出笑声。
“…哎还有更好笑的,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君蓁蓁在京城的事。”一个妇人忽的说道。
如果是前一段这个名字在宁大夫人这里是不允许提及的,但这一次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