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琴臣的脸,被毁容了。
“凤乔!”
谢之琅怒吼,“你下手竟然如此狠辣,为何如此恶毒!”
暴躁的情绪充斥着凤乔内心,若远魂飞魄散的伤痛更是让她满心烦闷,她微微一侧头,忍着头脑中一鼓一鼓的胀痛,大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伤她?她打不过我,这不就是你们说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吗?”
不,不对!
凤乔混沌的脑子中突然觉得几分不对,这种思想应该是她最厌恶的那种人的啊,她怎么能这么说?
然而她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只要有实力,杀人不偿命。杀一人为罪,诛万人为雄!我有实力,我为什么不能?你看看,你看看他们!我出手的时候,可由一人想过要阻拦?强者欺压弱小理所当然,那我现在是强者,我自然也可以对她下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这样子的!
凤乔混沌的意识试图去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她的身体还在昂头大笑,耳边似乎突然响起了一道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我在抵抗什么。洛琴臣她看不起我,更为了皇甫问情把我推出去顶缸,我不是应该很讨厌她么。现在我觉醒了血脉有了力量,为什么不杀了她呢?为什么在最后一刻,仅仅是毁了她的容?
不。她又喃喃道:我是讨厌她,可是她罪不至死。
那道声音道:什么罪不至死!我可是来自远古的高贵,这些卑贱的人族,他们自己都自相残杀,把弱肉强食当成天经地义,我现在身为强者,欺压弱小根本就没有错啊。
不——!
凤乔猛地摇头,蜷曲起身子双手抱头闷声嘶吼:
不,我不可以这样!我绝不愿意当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淋漓大汗顷刻打湿了她的衣衫,凤乔只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天旋地转。什么都有了重影,眩晕而朦胧。
这并没有错,你可是强者!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那道声音还在试图蛊惑她,发出高昂急切的叫声。但在她慢慢坚定刚毅下来的意志中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不清。
凤乔一阵阵头晕目眩,浑身都在发热难受,经脉里似乎有热流窜动,长的她识海和丹田阵阵刺痛。
“小心。”
一声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声音中不见往日的温和端方,却多了急切的担忧,他的手拂上她头顶的百会穴,一股清凉之意流淌而进,悠长自然,舒爽何畅,瞬间驱散了她满心的焦躁与混乱。
“流风,流风,”
凤乔喃喃,忽然开始挣扎。她眼前突然一黑,是有人拿手掌盖住。
“别,别挡,”她伸手去扒,“流风......”
“莫急,是我,我在。”他轻笑,声音温和轻柔,“你先睡一会儿,平复平复心绪。一切醒来再说。几天没见,怎么差一点走火入魔了呢?”
“睡吧。”
他的声音极致的温柔,像四月早天的和风,浅淡的云烟舒卷自然。带给她一场温香醉人的梦,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上,带来丝丝缕缕的痒。
“我不要睡,我不能睡......”
凤乔的神智还在混沌,她低声喃喃,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那味道一进入她的鼻腔,她的思绪顿时迷蒙,莫名其妙的困意突然袭击,让她神智更加疲惫,沉浸在那道柔缓的声音中。
流风揽着凤乔已经软软的身体,凭空站立在风中。
“这是,这是御空而行啊!”
“能有不凭借任何外物御空而行,这,这可是天境强者独有的本领!”
“流风长老,流风长老竟然进阶突破清虚境了吗!他现在是清虚境的超级强者了?”
修炼者们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瑟缩着伏匍在地上,他们簌簌发抖,想抬头瞻仰膜拜半空中那道身影,却有没有一丝胆量,只能埋着脑袋尽可能便是自己的敬仰。
真焰,已经在她昏迷的那一刹那便尽数熄灭,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温度,还在讲述着刚才发生的恐怖。
谢之辙神色复杂的看着半空中的流风,线条刚毅的面孔上此刻脸色铁青,他狠狠咬着牙,用力过度让他的脸颊更显僵硬,额边隐隐有青筋暴动。
“流风。”
他喉咙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你竟然在我之前先突破了清虚境。呵,二十二岁的清虚强者,寒云城千万年以来的最年轻的清虚境啊。”
然后他闭了闭目,身躯僵硬着,慢慢地行了个参见强者前辈的礼。
“很快,我很快也会达到天境清虚——”
流风这时候才淡淡笑了起来。
他一笑,俊美无双的容颜更像是有华光增辉,那双温静淡然的眸子里,边更是多了月华皎皎星光灿灿。他身上宽松的霜色广袖深衣在风中衣袂翩飞,镶着水色衣缘,银线挑绣的流云细纹,腰间束的白脂玉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愈发显得风华无双。
凤乔艰难的眨着眼,眼皮越发沉重,她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对流风行礼,有人大喊着什么“洛琴臣”,她无意识的嗯哼一声,流风的手又重新覆上她的眼,挡住了她眼中的美景。
“我会一直陪着你,回去再看我也一样,”他笑道,“凤乔,你先睡一会儿,这一切都有我来处理,好吗?”
她这才满意的哼一声,“——好。你救皇甫,回去,我累......”
最后几个字还没吐干净,她便在瞬间浓郁的奇特味道中一歪头,瞬间陷入了深度的昏睡。
流风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