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林玦看着她。
“姑娘……”,清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被官兵拦在街边无法前行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本来就已经是傍晚,又加上东街口是闹市,来往行人马车多如牛毛,前面的路被一拦,就全都堵在东街口的分叉路上,一时间人声鼎沸,怨声载道。
“哪有这样的啊?把我们老百姓不当人看啊……”
“当今圣上出行都讲究个微服私访,难不成这大官比当今圣上还要大?!”
“御史呢?有没有御史?!这样无视百姓的行为,怎么样都得上报朝廷让陛下知道吧……”
被拦截的行人情绪激动,不断的用肢体去冲击拦在前面的护卫,场面濒临失控。
“是维卡?”
见清荷皱着眉头,林玦瞬间明了。
已经两个多月了,虽然西北战事还未结束,但维卡却已经以将军夫人的身份住进了将军府。
这段时间以来,林玦明显感到了林老夫人对她态度的变化。不仅如此,还时不时地嘲讽她几句,不痛不痒,却足够让人难堪。二老爷和梅氏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林玦知道他们俩如今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同情。
毕竟,订婚了之后还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横插一竿子的人本就是不多,如今维卡已经住进了将军府,照理说,林玦这个妻子也应该同时住进去。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未婚夫的南宫懿却在西北抗击鞑子,而南宫一族又无其他的族人。成亲的日子还未到,夫家也没有人前来商讨将婚期提前,林玦的婚事就这样一拖再拖。婚事挂在那里越久,先住进将军府的维卡在后宅的地位就越稳固,对林玦的名声也就越不利。
这样一考虑,也怪不得二房的人在看向林玦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了。
当然了,林家的人还不知道林玦已经下定了要退婚的决心。如果知道的话,还不知道脸上又会有如何的表情呢。
“南宫将军不在,维卡顶着将军府的名号如此欺行霸市。实在是太过!”看着不远处缓缓而行的队伍,清荷不由咬牙,“姑娘,要不要奴婢前去教训她一番?”
“怎么教训?”
林玦失笑。
“咱们现在可是师出无名。”
在下定了决心同南宫懿决裂之后,有关他的一切。便再也与她无关。既然是无关,那又有什么看不惯的呢?
看到林玦这副样子,清荷知道她已经对南宫懿心灰意冷,瞬间有些急,“姑娘,奴婢还是觉得你应该再相信南宫将军一回,他——”
清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玦打断,“清荷,我没有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我们俩没有必要再相处下去了而已。”
凭着南宫懿那样发达的暗卫网,就算是身在西北边境,只要想,就算时间上有所滞后,也是能收到京都这边的消息。按理说,维卡搬进将军府这么大的事情,南宫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这将近两个月来,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对她连一个道歉都没有!
“奴婢斗胆,还是希望姑娘能够给南宫将军一次机会……”
这一回,清荷意外的倔強。
林玦莫名的觉得好笑,是她不给机会么?明明是南宫懿根本就不愿意给她机会吧?
这边正说话间。一道鞭子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林玦站的位置靠后,那鞭子却正好打在了前排一位妇人身上,顿时那妇人半边脸血肉模糊,待反应过来,哭声震天。
“好狗不挡路!早就让你站远点。没看到镇国公夫人出行吗?!”
阿加塔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儿有没有郎中?”
林玦看了一眼那妇人的伤势,飞快的问道。
妇人的半边脸被鞭子划得外皮已经脱落,里面的带着血丝的肉翻了出来。如果不快点找郎中医治的话,怕是会侵染腐烂。
“姑娘,老夫还算懂得点医术,可以先为这位夫人简单的看看。”一位老者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开始蹲下为妇人查看脸上的伤情。
“要看挪到旁边去看,没看到镇国公夫人的座驾要往这儿经过吗?”
阿加塔继续恶言恶语。
“这儿有伤者,维卡公主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就不能往外挪点走?”
林玦看不下去。
“大胆!”阿加塔说着,一道鞭子又要落下来,清荷见状上前一步,拔剑替林玦挡下了鞭子,阿加塔气急,两人顿时缠斗起来。
本来周围就已经拥堵不堪,两人再打起来,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又变得一片混乱,维卡的马车静静地停在街道中间,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挪步的意思。
清荷与阿加塔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打了一阵,在各自被对方伤了一掌之后,都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这时,被阿加塔的鞭子伤到脸的妇人情况,却突然变得糟糕起来,原来她一直都患有哮喘,受不得惊吓,今日不仅脸毁了半边,还受到了极度的惊惧,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情况十分的不乐观。
人群再次开始骚乱起来。
“夫人的命是尊贵,可我们老百姓就该死吗?!”
有人喊道。
“就是!打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这副德行,就算是官,也是个贪官!”
“打伤人就该赔钱!”
“没错,道歉赔钱!——”
周围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维卡公主的马车却依旧静静的停在街道的正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