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悠悠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晃着,她大力摆动着木浆,船身纹丝不动,换了一边,再次有力的搅动,船仍然只是微微颤动,气馁地松了手。顾墨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兀自平和的拉动着,小船开始缓缓前行。
“顾墨哥哥,为什么你划就动呀?有窍门吗?”
放下手中的桨,示意船头的老伯可以开始滑动了,起身走到慕伊旁,紧挨着她,伸手环住,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动了起来。
“木浆要没入水中,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
“调动全身的力量,用力要均匀,每一个动作都要持续而完整。”
“利用好水流的作用,平滑拉动。”
慕伊专注地重复他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终于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小船开始发力,朝着前方漂去,
“顾墨哥哥,你看,船动了动了。”兴奋地看着顾墨,又看了看对着她笑的船夫,兴致高涨的继续她的努力。
“小伙子,你妹妹很不错呀!”许是因为害怕流水激荡的声响让人听不清楚,船夫喊得特别大声。
“师傅,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女朋友。”慕伊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一变摇着桨一边大声的喊,倒是颇有几分随性不羁的味道。
师傅很明显听见了,面色一下子古怪起来,看了慕伊好一会,又看了看顾墨,嘀咕道:“老牛吃嫩草,年青孤独了(liao)!”
顾墨的表情倏地僵住了,不尴不尬地望了这人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转头看看正玩得兴起的慕伊,突然觉得自己真挺老的!
学到一项新技能,慕伊正沉迷于此,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古怪。
划船是个体力活,特别是纯靠手划的。大多数女孩划没一会儿手就特别酸痛,遂放弃了。可慕伊好像特别感兴趣似的,跟着船头的师傅划了过去,又原路返回。半路上顾墨害怕她累,让她休息会,慕伊摆摆手,直言自己不累,完全投入到其中,顾墨设想的春水碧于天,卧船听雨眠全成空,啼笑皆非,不知道这个活动自己设想的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呢?
甩了甩酸痛的手,眼眉弯弯,舒展地笑着,额角澄澈剔透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滴进他心里。“玩的很开心?”
“嗯。顾墨哥哥,我们下次再来吧,我喜欢这个。感觉我能操控水流,掌握方向,随性而行,太棒了。”
“喜欢就好。不过慕伊,我有个要求。”
“恩,你说?”
“不要喊我哥哥。”边说边将手上的甜筒递给她。
慕伊接过甜筒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敏感的人总是先动,所以要格外珍重。比别人敏锐,也比别人更易受伤。
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懊恼道:“别乱想,伊伊,只是这样别人会把你当成我妹妹,我会被看成猥琐大叔的!”
故作搞怪的模样逗笑了她,抿着嘴道:“可是我喊习惯了,突然一下改过来总觉得别扭。”
摊摊手,苦笑道:“那算了,还是伊伊怎么叫顺口就怎么叫吧。”刚刚划船的那人肯定把他看成了有什么特殊爱好的人,诶,一世英名,全毁在这小丫头身上了。
夜里,深的近乎墨蓝的天空见不着月也看不见星,缥缈的薄雾浮在天幕之顶,挡住了月亮的黯淡的余辉。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昏黄的灯光为这个偌大的露天广场提供着微弱的光亮,高大的树木在黑暗里只能隐约看见廓形,但没人害怕,大家都亟不可待的看着大屏幕,等待着今天的电影。
很老的影片,却有着非常美的名字——《卡萨布兰卡》,这一度成为慕伊心中美丽浪漫的代名词。那些定格在银幕里的芳华,粲然一笑,火车上焦急眺望,临别前深情相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都是经典,无法遗忘,多少次挑动她的心弦。
其实卡萨布兰卡亦是百合花的一种,尽管她是人工培育而成且价格高昂,可慕伊还是疯狂地爱上了这种花,纯白而傲气,外放的美丽,炙热的情意,仿佛在无声中告诉你它的坚定——永不磨灭的爱情。不惧失败,不怕伤害,只要灵魂尚存,我会坚定地在那,等风等雨等你。
“你怎么知道今天放这部电影?”慕伊狂喜,激动地问着身旁的人。
“巧合,我只是听说这么有露天汽车电影院,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顾墨真诚道。
不疑有他,慕伊双手合拢,虔诚期待。也许这是巧合,可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今夜最美的这个却发生在她身上,这真让人感激。
这部电影,她看多少遍也不会腻。就如同真正喜欢的事物不会因为时间而逐渐抛弃,真正重要的人不会因为时光荏苒而疏离;真正的爱,如同佳酒,历久弥醇,历时弥深。
我们说感情随韶华逝去,其实不然,只是你们的爱情本就浅薄,在年华风沙的吹蚀下,愈来愈薄;而那些感情深厚的人呢?为了抵挡外力的摧残,不断加厚,不断巩固,最终在岁月的长河里紧紧相依相偎,宛若一体。
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多么动听的情话,但最动人的却是深藏的感情:aoes by, 背叛欺瞒烟消云散,永志不忘,小姑娘!
爱情已冥冥中注定,我逃不掉也不想逃,因为独独是你,画成了我生命的圆。
顾墨有点理解,又不太理解慕伊的这种十年如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