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
接送刘备一行的人群逐渐散去,貂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狼狈肯定被下面的媛逮了正着,正准备接受媛嘲笑的那一刻,她发现媛犹如失去灵魂的躯壳,被剥夺了人类正常的五感变得无比僵硬。
“媛,媛……”
终于,媛被貂蝉无数的呼唤声叫醒了,可惜,这种醒悟依然建立在刚才那一幕巨大的心灵冲击上。
可以确定的是,媛一直苦心寻找的男子就是贯中,不管这是不是他原来的名字。而貂蝉和贯中,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接触,如果将刚才的那一切理解为一见钟情的话……
媛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和貂蝉这三年的共同人生旅程已然在两者之间建立了不可割断的桥梁,如果最终因为争风吃醋结束了这一段美好的友情,是媛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貂蝉和贯中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媛,你怎么了?”
看到了刚才失去神采的媛的眼中又逐渐恢复焦点,貂蝉确信自己的这个提问能够得到对方的答复。
“他……就在队伍里面。”
只是媛的答复并没有如自己的眼神一样恢复健康状态,死气沉沉的音调之中,充满着对于现实的诸多抱怨。
“这么说,你终于找到他了吗?”
“没错!”
“太好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貂蝉兴奋地抱住了媛,这是三年友情的见证,在此时此刻,却因为悲惨的巧合使这一个集聚温馨、感动和快乐的画面显得苍白无力。
“刚才,你找他谈话了吗?”
“没有,距离太远了。”
“那么刚才,你有没有看到……”
“是的,全看见了。”
貂蝉又一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如果说三年的时光能够锻炼人类的坚韧,也一样能够唤醒人类的本性。和董卓与吕布周旋的貂蝉是刚烈的巾帼英雄,当和睦的春风再一次沐浴其心灵的这一刻,原本的温柔娇羞之花含苞待放,让旁观者不得不赞叹另一种层面上的秀美。
貂蝉没有意识到,媛的这句回答如同临界的冰点一般刺骨,其中更是隐隐包含了一丝杀气。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是指谁啊?”
媛故意拖长了节奏明知故问,这句话的初衷可以误解为貂蝉对于媛一直追寻的男子的形象描述,不过在这一刻,貂蝉的心境显然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尽管这个“他”,很不凑巧地指代着同一个人。
“就是那个从马匹上摔倒的人。”
“是个很冒失的男人,连马匹都驾驭不了的人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
如果貂蝉没有沉浸在对于刚才那一瞬间片段的回忆之中,媛的话中带刺仅需要稍加注意就可以体会出来。
“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很明显,貂蝉没有仔细倾听媛的发言,自顾自地用一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语调评论了贯中刚才的表现。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臆测,看似回应貂蝉心境的这句发问中的第三人称与媛寻找多年的男子重合在一起,如一支令箭一般飞向遥远的靶心。
“我不知道。”
令箭命中靶心,意味着媛不祥的预感终于成为了事实。
“我有个提议。”
“什么?”
当媛带着被冰封的心灵回应貂蝉的时候,就表明她对于貂蝉接下去的提议没有任何的兴趣。
“我们混进徐州城的守卫部队吧。”
令人无奈的事实是,媛在因爱情的拒绝之门和因友情的允诺之门之间停摆,这在急促之间的空隙,正好让貂蝉未经自己的许可强行开始了这一项计划。
“只要能混进城门之上的守备部队,就能目睹他的战斗英姿吧。”
“一个连战马都骑不好的将士,战斗的技巧会是何等拙劣啊。”
“我很期待。”
貂蝉又一次无视了媛对贯中的贬低,拉着媛急匆匆地冲向城门开始部署潜入的计划。
——真没想到,这三年来教给貂蝉武艺的初次登场会是这样的结局。
媛无精打采地敷衍着貂蝉的潜入战术,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抑制住那些奇怪的猜想,进一步观察事态的后续发展了。
——这块手绢,还是还给她吧。
——但是,她的住所我可是一无所知。
——早知道刚才就问清楚了。
贯中不喜欢那种手里拿着他人之物的感觉,哪怕那件东西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如果那是女性送给他的东西,他更是会感到无限的彷徨不安。
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是他仍然对女子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而是他对于男女之间的情谊和爱恋反应迟钝所致。
“还想着那女子呢?”
张飞哈哈大笑地拍了拍陷入沉思之中的贯中,视网膜之上映入的景象被贯中手中的手绢所充斥。
“不是的……”
“哎,贯中兄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让大哥找徐州太守谈一下,帮你找到那位姑娘,圆了这桩婚事。”
“翼德,你误会了。”
“哦?不承认吗?”
“大敌当前,我对儿女私情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那倒也是。”
张飞意识到了周围的气氛还远未达到喜庆的程度,用力地合上了刚才打开的名为玩笑的话匣子。
“走吧,我想主公和徐州太守陶谦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