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则眉头一皱:“老爷可说是为了什么事?”
章全摇了摇头:“奴才只知道,老爷也通知了大少爷。”
沈亦则心下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二话没说连轿子也没乘,到马厩牵了一匹马便出去了。
沈家老宅,沈言君的书房里,沈亦则跪在书桌前,静静的等着他的大哥,沈亦晁。
“亦则啊,为父最近让你处理的事情还办的可妥当?”提起最近骤然增多的政务,沈亦则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禀父亲,孩儿都尽力处理好了。”
“家事也是吗?”头顶沈言君悠悠的声音传来,沈亦则更加诚惶诚恐:“回父亲,孩儿尽心尽力处理政事,绝对不会在家事中耽搁。”
这个回答体面且滴水不漏,沈言君听此,满意的笑了。
父子俩正聊着,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是大爷沈亦晁来了。
沈亦则目看沈亦晁走过来,这日他身着一身绛红对的长袍,瞧了沈亦则,眉眼里近是倨傲,沈亦则也不恼,仍旧亲厚的喊了他一句大哥。
兄弟两个客套性的寒暄完,沈言君道:“好了,今天这么着急叫你们过来,一是想来你们都知道太子最近又重新受器重,二是,宫里传来了密报,说是,圣上年逾知天命的年纪了,最近颇为受宠的元妃居然已经有孕了。”
沈言君一言出口,兄弟两人纷纷面面相觑,沈亦则心下更是惊讶,阖宫已经多年不曾传出过喜讯了,本来当今圣上子嗣便单薄,除了太子,还有两三个要么不成器要么还未行冠礼的皇子并几个帝姬,这个元妃也不知是交了什么好运了。
“若是生了个帝姬,便还是好办,若是生了皇子,依照当今元妃的恩宠……”沈言君欲言又止。
“生了个皇子又怎样?”沈亦晁愤愤,“爹也是,太子就算再不成器,可是俗话说矮子里面拔长子,怎么说……”提到皇位这个词眼,沈亦晁也是有点讳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沈言君听了大儿子的回答默不作声,只道:“老三,你怎么看?”
沈亦则迟疑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儿子听说,这元妃姓祝,莫不就是几年前入宫的祝家大人最小的妹妹吧。”
沈言君听此,赞许的点了点头:“你果然用了功。”
沈亦则连忙惶恐的低下了头:“儿子不才,是儿子府上的夫人正巧是祝大人的女儿,这才偶然得知。大哥的话没错,太子的地位倒是一时半刻不能被这黄口小儿撼动的……”
沈亦则话没说完,他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诫过他,凡事都要让着大哥,凡事。
“然后呢?”沈言君颇有兴致的问。
沈亦则只恭敬的行礼,没有回话。
沈言君倒是出奇的没有追问:“祝家本就没有搀和党派这件事情,我看祝元州最近几年总是称病,一副要隐退的样子,可是却把家悄悄迁到了皇都,嫡子也前些时刚刚娶亲搬了出来,天时地利,这下可好,他得宠的好妹妹又这个时候怀了孕,看来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啊。”
“父亲莫要担忧,”沈亦晁忙上前安慰道,“我们沈家一直以中庸之道自居,这几年,分太子的势力虽然多,可是总是分散,今日支持三皇子的,明日就又倒戈成五皇子的人了,我们坐收渔利,岂不快哉。”
“大哥说的极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沈亦则忙在一旁附和着,虽然他知道沈言君深夜召他们前来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听听这几句安慰之词的,祝家一直在皇嗣问题上摇摆不定,想必是留了八成的心在这个年轻的元妃身上,元妃一朝有孕,祝家的底气也立马足了起来。虽然到底比不上戎马一生的沈言君和手握兵权的沈家,可是说到底沈家这几年的发达,靠的也就是所谓的中立的得到的两方的好处。
虽然祝家世代簪缨,书香百世,可是若是此时奉行“中庸之道”的两家变得势均力敌,吃亏的自然是他们沈家。
原来如此,理清了来龙去脉,沈亦则只觉得时态严重,脸上仍是一副大智若愚的表情,顺着沈亦晁的话讲道:“任凭别人怎么样,就算祝家的元妃在怎么得宠,祝家的势力再怎么庞大,我们沈家自然不会叫别人小瞧了去。现在西疆还正乱着呢,东洋那边又喋喋不休的说是什么签条约,建海军,我们沈家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沈亦则抬头望瞭望沈言君,发现他的父亲也在望着他,只是脸上的表情和望着沈亦晁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沈亦则并不气馁,缓缓说出了他的结论:“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他知道,他在一点一点的争夺“宠爱”,说到这个词,他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女孩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太子‘重获宠爱’”。
原来,她,他,沈亦晁还有太子,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亦晁此时也会过意来,忙添声道:“对,儿子也是这个意思,只要我们沈家握有兵权,按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我们更加专心,定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