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茶,也是为你自己泡的了,我记得你很少喝蒙顶黄芽的。
那,顾予茗口是心非的说道,那是茉茶泡的,和我没关系。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每天都是这样的吗?沈亦则拿起了托盘里的茉莉,来回的转着。
不光是我,长臻姐,盛姐姐还有盈姐姐都是这样的。
那阿茗,你以后也能为了我簪花吗?他在心里说了很多次她的名字,却是第一遍说出口。
顾予茗听了之后,却是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你,刚叫我什么?
阿茗。他一字一顿地说,闭门思过的这段期间里,他努力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政事之中,刻意地去逃避她,可是每当章全为他点上第一盏灯的时候,每当门外的早菊兀自妖冶的开着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还是从右边那个空荡荡的地方传来。
你,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怪奇怪的。
怎么,听长臻和旻双也常常这样叫你,我便不行吗?沈亦则靠近顾予茗,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
不,不是的。顾予茗有点窘迫。
还是说,只有你夫君才可以这样喊?
沈亦则的眼光对上顾予茗的眼睛时,才发现她的凤眼里全是惊恐。
顾予茗想起自己的那句玩笑。
若是你喊我一句阿茗,我便一辈子跟在你身后了。
她回过神来:才不是的,我爹也这样喊我的。
那我当然也可以这样喊了是不是?一个人在瀚藻轩的日子里,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也想起娘曾经教育过他的——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惧过往。
自从她来了之后,他的生命就突然多了很多不确定性。
可是虽然是这样,他还是相信。
鱼与熊掌,如果他够努力的话,可以兼得。
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最后一次,只此一次。
我,可以相信你吗?顾予茗坚强的没有哭,只因为身旁的男子曾经说过他拿女孩子的眼泪没办法。
她不想他拿她没办法,她想听他心里的答案,即使那答案或许并不是她想要的。
那要问问你这个骗子了,我的心并不在我这里。沈亦则轻柔的说。
你会丢下我吗?顾予茗静静的问,紧紧咬着下唇。
她只能一辈子跟在他身后了。
沈亦则没有答话,见顾予茗的嘴紧紧的抿着,动情的俯下身子,撬开了她的贝齿,唇齿交缠,给了她一记绵长的吻。
你说呢?沈亦则捧着她的脸,戴茉莉的阿茗,我的阿茗。
凤眼里溢出两行清泪,他不嫌弃她的天足,不嫌弃她的幼稚,不嫌弃她的僭越,甚至不嫌弃她还在发育的胸部。
其实,我最喜欢琼花,你见过吗?见沈亦则为她重新簪上茉莉,顾予茗开口道。
只在书上见过。沈亦则诚实的回答。
那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起看。顾予茗撅起了嘴。
沈亦则点了点头,一脸的纵容。
我簪花,真的很丑吗?顾予茗歪着一边头,轻轻抚上双螺上的茉莉,认真的问。
沈亦则摇了摇头,用手取下了她的簪子。
阿茗,最美。
满头的青丝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从此他心里藏了很久的名字,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阿茗,阿茗。他喊着她的名字,更加深情的吻她,两只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十指紧扣。
从此,刻在心底的名字,他终于可以再说一遍,两遍,很多很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