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是在凌晨才停的,卢清荣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终于进入了梦乡,再睁开眼,怀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伸手过去连床铺里都没了温度。
撑着有些痛的头慢慢坐起身来,卢清荣好像觉得这是一场梦,可是他确确实实的睡在了丁梓辰的床上,虽然现在丁梓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正在胡思乱想着,门边一阵西索的声音,丁梓辰一身运动装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床上不着寸缕的卢清荣,眼底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还没走?”丁梓辰慢慢的脱下外套,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丁梓辰每天早上都要做一些超出常规的运动训练,这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除非她已经受伤到动都不能动了。
卢清荣听到丁梓辰的话,心里一梗,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头一样。他慢慢的穿好衣服,全程丁梓辰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身上盯出一个个洞来。
卢清荣在丁梓辰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什么呢?丁梓辰更冷淡了,比他们没上床之前还要冷淡。卢清荣转身向沙发走去,却站在沙发的边上不敢再往前一步,因为他已经明显的看到丁梓辰眼里的怒意。
自嘲般的笑了笑,卢清荣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眼前这个眸子里全是冰的女人是昨晚还和他翻云覆雨的丁梓辰么?昨晚那个温润如水的丁梓辰?卢清荣伸手掐了自己一下,疼,这不是梦。
“为什么?”卢清荣脱口而出,却连自己都不清楚想要问的是什么。
丁梓辰坐在那里惊奇的看着卢清荣,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半响,突然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里面的讽刺却那么显而易见。
“为什么我突然下了床就不认人?为什么我叫你离开而不是跟情人一样和你温存?为什么我……这么无情?”丁梓辰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笑的脸都泛起了红晕才停下来。
忽然间丁梓辰瞪着眼睛看着卢清荣,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昨天晚上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别的男人,我也会和他们上床的,卢清荣,不要太在意,那改变不了什么。”
卢清荣脸色铁青,狠狠的攥着拳头,可是眼前那个在狠狠嘲笑自己的人,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卢清荣的拳头又慢慢的松开,发白的指尖慢慢的回血,泛着异常的红色。
“老大,早餐一会我叫人送过来,稍等。”卢清荣强制压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淡然的说着这一番话,如往常一样。好像他和丁梓辰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刚刚问了“为什么”的那个人不是他。
丁梓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卢清荣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外面果然是个好天气,空气也是雨后独特的清新,天空难得的在污染如此严重的情况下露出浅蓝的颜色,卢清荣微笑的闭着眼睛呼吸着带着秋天独有的清冷的空气,只是嘴角咧的越大,心口就越疼。
无论怎么样,自己还是会留在她身边的不是么?所以仍然会有所期待,所以仍然会痛。但是没关系,梓辰,让我陪着你就好。
丁梓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洗掉这一身的汗水味道,镜子里身上还有昨天欢爱过的痕迹,丁梓辰使劲的搓着,却只是让痕迹更明显而已。
沿着光滑的墙壁,丁梓辰跌坐在浴缸里,忽然间丁梓辰觉得很沮丧,这些场景慢慢和以前的重叠起来。
从自己决定走这条路开始,就早已有了牺牲一些东西的觉悟。突然被魏千帆带进这个圈子,自己蒙受了巨大的压力。况且魏千帆已经残废,早就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浑水摸鱼。丁梓辰从底层开始打拼,慢慢的取得这些人的信任,只是魏千帆的人里,早就分化出一股一股的小势力来,丁梓辰怎么样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呢?拼命,有勇有谋这些都只是陪衬,那是怎么一段难熬的岁月?
因为自己拒绝与那些势力头目亲热,所以才会被陷害遭遇敌方的埋伏,也正是那次,自己固守了许久的东西被打破。
谁都没想到她还活着,只有魏千帆坚定的要人去搜寻,魏千帆说他看人不会错,丁梓辰才不会死,她的仇还没有报。
将遍体鳞伤的丁梓辰救起来,人们都感觉到她变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她哪里变了。那时候丁梓辰的头发比现在稍长,面容也很柔和,在一群男人中间分外扎眼,更何况丁梓辰本来长得就是很好看。
她渐渐地收复了那些势力头目,将魏千帆渐渐分散的实力又拧成了一团,代价自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事,丁梓辰做起来已经格外顺手,只是每次她都将自己关进浴室里,一阵一阵的吐着,吐过一次两次,也就习惯了。
就这样丁梓辰暗中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直到万无一失的时候便杀了那些势力头目,取而代之。昔日承欢的情人,如今却要了他们的命,丁梓辰的双手沾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
魏千帆对于丁梓辰做的这些事很满意,他总是语重心长的对丁梓辰说“到了时候,就收手吧,这条路还是不适合女孩子走。”那种语气像是在教导自己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情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只能他们自己去承受。
魏千帆和丁梓辰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丁梓辰每次都是微笑的看着他“我知道的。”在那之后,魏千帆便彻底的将这个摊子交给了丁梓辰,自己远渡海外。
他笑着说“本来我想着还能多做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