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天云咬紧牙关,道:“既是如此,也怪不得我了。他日你若变成了孤魂野鬼,可莫要怪本殿下不给你机会。”
沅天洛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休要在这里发狠。我沅天洛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太子殿下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我沅天洛接着就是,若是我沅天洛时运不济,败在你手下,那便是我沅天洛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
慕天云听了,攥紧了拳头,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傲然地离开了。
这一日,前朝后宫,皆无异动。唯有住在驿馆之中的南越大将军霸无天,闭门谢客,深居不出,引得朝中官员诸多猜想。
这一日,傍晚时分,沅天洛用过晚膳,正等着众暗影来此汇报这一日的情况。突然,从窗外传来一声声响,似是踩断了树枝。沅天洛捏起几根细针,满脸戒备,道:“谁?”
窗外有人应道:“公主,是我。”
袁瑛璟!
沅天洛打开窗户,袁瑛璟闪身而入,紧接着,又是两个人影。竟是淮南之行中那山坳中的袁青和袁秋。
沅天洛大喜,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袁瑛璟长出一口气,道:“公主忘了,我原本就是从这宫里出去的。慕容熙为帝后虽大兴土木,重建了不少宫宇,可这座月华宫,却依然如旧。这宫中的守备和之前也是大同小异,我能进来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沅天洛接着问道:“淮南之事可都处理好了?”
袁瑛璟点点头,道:“公主放心,淮南之事已经处理妥当。此前公主送来的使人失去记忆的药物,已经让那些女子服下了,也都送回了各自的家中。唯有这袁青和袁秋,跟在我身边多年,不愿离开。我也舍不得他们,所以就自作主张把她们留下了。这会儿,还请公主殿下拿个主意。”
袁青和袁秋局促地看着沅天洛,心中很是不安。当初在山坳之中,她们对沅天洛多有不敬,眼下站在沅天洛面前,很是忐忑,生怕沅天洛一开口,就要她们远离。
沅天洛看了看紧张兮兮的两人,道:“这二人既是袁统领的人,自当归袁统领调派。”
袁瑛璟慌了,道:“公主,可别再说什么统领不统领的,队伍已经解散。我此后,便再不是什么袁统领。若是公主不嫌弃,我自当在公主身边伺候,一如当年,伺候沅皇那样。”说到最后,袁瑛璟忍不住泪凝于眸,潸然泪下。
“你既如此说,我理当接受。只是,我不能把你当我的婢女看,日后,我便称呼你为‘袁姨’,可好?”
袁瑛璟连连摇头,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沅天洛轻轻拉起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伤感:“我自幼便没见过母皇,袁姨就当在我身边,替母皇疼疼我,可以吗?”
袁瑛璟止不住泪如雨下,连连点头,道:“好!好!袁青,袁秋,快来见过公主殿下。”
袁青、袁秋纷纷跪倒在地,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沅天洛竭力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抬手将她们扶起,道:“你们跟在袁姨身边多年,情意深重,可别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日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袁瑛璟按住沅天洛的手,道:“若是公主垂怜,以姐妹的情分待她们就好。万万不可说什么日后以姐妹相称,公主万圣之尊,不同于他人。日后公主荣登大宝,掌管天下,若是与她们姐妹相称,落在闲人口中,难免惹来非议,徒增烦忧。如此一来,倒违背今日要与她们姐妹相称的初衷了。”
沅天洛细一想,确是如此,看来,她考虑事情,还是欠缺一份老练。想明白了这些,沅天洛笑道:“就依袁姨的。咱们自是情同姐妹,在外人面前,摆出主仆的表象也就是了。”
袁青、袁秋这才笑了出来,道:“是。”
这二人之中,终究是袁青活泼些,埋在心里的疑问怎么也按捺不住,索性也就问了出来:“公主,此前在山坳之中,我和袁秋多有得罪,为何今日公主殿下却不加责罚,反而降下厚恩?”
“青儿,你放肆了。”袁瑛璟怒道。
沅天洛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袁瑛璟,道:“袁姨不必如此紧张,既是情同姐妹,这不过是姐妹间的闲聊,不必如此紧张。当日在山坳之中,是我故意试探,你们是那里的头目,苛责于我也算不得什么。既是如此,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话说开了,心里的结也就没有了,袁青笑得更畅快了。连带着原先不苟言笑的袁秋,面色都舒缓了好多。
末了,沅天洛将袁青和袁秋安置在了紧邻正殿的偏殿之中,留下了袁瑛璟。
确认四周无人后,沅天洛开口道:“袁姨,听闻母皇被害之时,你奉母皇密令外出,不知当年所查之事,是什么?”
袁瑛璟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声响,便止住了。
算算时辰,该是亥时了。一直和袁瑛璟说话,倒忘记时辰了。
沅天洛开口道:“袁姨莫慌,是我的人。”
依旧如昨日那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殿中汇报今日所见,井然有序,未见慌乱。
这些人离开后,袁瑛璟问道:“公主,依我看来,这几人所说的事情,并无什么不同。何不一同叫进来问话,若是有谁说得不详细,其他人也可加以补充,终归是要比一个一个地问节省时间。”
沅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