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尘看向枫惜声,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何等聪慧,又岂会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南宫赫玉来这里的目的,是要除掉你。眼下,他在越彻没了机会,又怎么会继续待下去呢?六皇子,现在您应当速速赶回东越,即便是不能赶在南宫赫玉之前回去,也不能太过落后。若是再迟一些,给了他部署的时间,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枫惜声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所谓的传言,对吧?说什么我回东越后会被立为储君,这不过是为了骗南宫赫玉上钩的鬼话,他怎么会信了呢?”
枫惜声看着南宫逸尘,神色变得凝重:“到了现在,六皇子还以为这仅仅是个传言吗?若这仅仅是个传言,为何南宫赫玉会在这个传言还没有兴起的时候就已经来了越彻兴风作浪呢?我放出这个传言之后,南宫赫玉会这般疯狂,是因为这传言正是他所忌惮的。六皇子有所不知,南宫赫玉这些年渐渐起势,接连打压其他的几个皇子,此刻在朝中他已经是一家独大,可是陛下却迟迟没有开口立他为储君,他便以为陛下中意的对象是你,所以才会如此苦心谋划,意图置你于死地。”
南宫逸尘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枫惜声所说的,跟他全然无关。他径直转身,转向另一个方向,似乎是想换个方向寻找南宫赫玉。
“你们越彻陛下已经说了,明日你必须回东越!”枫惜声在他身后大喊。
南宫逸尘转过身,声音坚定:“我说了,我不会回东越。”
“你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现在,你不是越彻大将军南宫逸尘,也不再是沅族暗影的影尊,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如同平民的你,留在越彻还能做什么呢?”
南宫逸尘竟是笑了:“那又如何?我已经打探到,禁卫军要招收新人,我可以去报名的。”若是能离自己的心爱之人近一些,即便是做一名小小的兵卒又如何?
枫惜声听到这话,震惊不已,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眉目温和、带着一丝浅笑的人和曾经桀骜不驯的东越六皇子联系在一起。只是,他不得不回东越,这不仅是他,也是她的意愿。情急之下,他对着正要离开的南宫逸尘吼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南宫赫玉做了东越的皇帝,以他的性格,会如何对待越彻?”
南宫逸尘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他并未转身,只是说道:“若是南宫赫玉胆敢来犯,我必亲自上阵,取他首级。”
“有战乱便意味着死亡,事情原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你一定要让这件事蒙上众多人的鲜血吗?”
南宫逸尘深吸了一口气,他征战沙场多年岂会不知一有战事便有人死亡的道理?如今的越彻,真的还能禁得起什么大的风浪吗?
南宫逸尘站在原地,默默无言。
枫惜声见南宫逸尘有所动容,继续说道:“反之,若是六皇子能回东越和南宫赫玉争得储君的位置,这件事就能圆满解决了。”
“说到底,你还是想凭这三寸不烂之舌骗我回东越罢了。”
“六皇子在外多年,不想回去的原因便是陛下杀了您的母妃吧。如今时隔多年,当年之事六皇子想必已然查明。”
南宫逸尘沉下双眸,的确,这件事他早已查明。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是因为母妃的母家行事不端,犯下滔天大错,父皇才痛下杀手。可是,说到底,终归是他杀了他的母妃,这件事,要他如何去原谅?
“这个世界上,真正难过的事不是排除万难去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是摒弃一切外来的和内在的不适,去做自己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这件事说到底,终归还是要看在你的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枫惜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在赌!赌南宫逸尘的心意会在这一刻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