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逸尘这么问,沅天洛答道:“先前我便注意到南楚瑜临阵脱逃,后来得到了燕凌云率领援军来到的消息,我便指引暗卫让燕凌云的人发现南楚瑜。出的话燕凌云多多少少会有几分相信。而我安排你与不知情的燕凌宇对饮,除了引起燕凌云的疑心,更是为了给南楚瑜一点暗示,因为他是个通透的人,是断然不敢说出自己临阵脱逃的事实的。如此一来,他便只能另辟蹊径,污蔑燕凌宇投向了我们。”
南宫逸尘感叹道:“看来,这南楚瑜的说话技巧还真是不一般,仅仅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便让燕凌云深信不疑。”
“不。”沅天洛反驳道:“并非是南楚瑜的说话技巧有多么的高超,而是他的话放大了燕凌云心中的疑心而已,若是燕凌云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对于燕凌宇的疑心,即便是南楚瑜说的天花乱坠,他也是不会信的。说到底,终归是燕凌云对燕凌宇没有充分的信任,如此,才给了南楚瑜可趁之机。”说完这些话,沅天洛沉默了。若是南宫逸尘能够百分百地信任她,相信她并未杀死南宫行云,她又何苦以身犯险,来到这边境,寻找契机证明自己的清白。
南宫逸尘一阵愕然,他多想脱口而出:“洛儿,我并未怀疑你!”可是,他如何说得出口呢?南宫行云死的时候,他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然死去,只顾着要尽快将南宫行云的尸体送回东越,全然忘记了那时的沅天洛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痛苦。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想要补救,可是东越境内的舆论已经四起,他纵是想补救,却也没有了任何的方法。
突然,沅天洛苦笑了一声,道:“还好,我终归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说完之后,沅天洛竟是一个不稳,朝着城楼之下栽了下去!
顿时,众人大惊之色。
南宫逸尘来不及惊慌,忙翻身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堪堪在沅天洛将要落地的时候将她揽在了怀里。他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脸颊苍白,那原本红润的双唇如今已是毫无血色,看得他一阵心疼,更是深深的懊悔。
眼下,他来不及多想,忙冲一旁吼道:“百里奚和,百里奚和来了没有?”
这时,沅天洛的暗卫也已经跳了下来,答道:“没有,百里奚和被陛下留在了京城,我这就去找医官为陛下诊治。完,暗卫转身离去。
南宫逸尘亦不敢耽搁,抱着沅天洛朝着城中而去。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之后,他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如刀绞。若是他当初能够多顾及一些她的感受,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多时,医官赶到,诊治一番后说道:“陛下是因为忧思过多,操劳过度才会如此,并无大碍,悉心调理一番就好。”
“忧思过多,操劳过度”,听到这八个字,南宫逸尘懊悔不已,他走出房去,挥出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院中的柳树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排解他内心的苦闷,全然不顾那拳头之上已经渗出了点点血珠。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可知,陛下为何要亲自来这里?”
南宫逸尘回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沅天洛的一个暗卫,他疑惑地问道:“为何?”是啊,若只是为了收复被北越占领的城池,派一个大将来此就好,为何洛儿会亲自来?
“陛下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想要向你证明自己并未杀死南宫行云。所以,陛下才铤而走险,让兵士佯装败退,只身面对燕凌宇。虽然我等藏在那车驾之中,却也是捏了一把汗。若是燕凌宇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射伤了陛下,若是之后我们的兵士来得不及时,若是有援军来助,这其中,只要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陛下都有性命之忧。”说完这些,暗卫转身离去。身为暗卫,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好陛下就好,可是眼下,他却是不吐不快。
听完这些,南宫逸尘只觉得呼吸困难,四肢无力,颓然地倒了下去。原本,他以为沅天洛来此,是因为北越进犯,却不知,沅天洛此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好让自己不怀疑她。而他呢,在得到沅天洛让他来此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怕自己无法应敌,让他前来相助。结果呢,却是为了让他亲耳听到燕凌宇说出事实。她之所以如此做,是怕她自己虽然知道了真相,若是说给他听,怕他会不相信吧。所以,她才让他亲耳听到这些。她的苦心筹谋,她的小心翼翼,都是为了他,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到了悔恨呢?
“陛下醒了。”有暗卫在他身后说道。
南宫逸尘慌忙站起身,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掸去,便朝着屋子里大踏步而去。
房间内的床榻上,沅天洛已经睁开了眼睛。
南宫逸尘奔过去,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道:“洛儿,我错了。”说完,他低下了头,竟然有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感觉到手掌上的冰凉,沅天洛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手,南宫逸尘忙擦了擦泪,抬头看着沅天洛,俯下身子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片刻都不想松开。
沅天洛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笑了。片刻后,沅天洛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了,狠狠地将南宫逸尘推开,道:“你走吧。”
一时之间,南宫逸尘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洛儿,我……是我错了,你要打要罚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可不可以?”
沅天洛背过身,脸朝向了里面,道:“如今你也是一国君主,我没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