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灿然一笑,道:“打不能打,吓唬一下还不行了。你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沅天洛回到寝殿,脱去便常的衣服,换上了烫金绣龙的朝服,尔后去了金銮殿。
一踏进金銮殿,就看到了朝臣那一张张惊慌的脸,见到她来都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沅天洛在龙椅上坐定,目光平和地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佯装不解道:“朕听闻各位爱卿要来请罪,只是朕不知道,各位爱卿来请的,是什么罪?”
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原本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驭风阁,还错过了上早朝的时间。而且,在驭风阁候着的那些内侍,还告诉他们陛下之前见他们未去上早朝,已经来问过一次了,走的时候脸色还不怎么好。他们一听,顿时酒就醒了大半。这还得了,早朝的时间都给误了,这可是个大罪啊。
于是他们正正衣冠,便去了月华宫请罪。可陛下却让他们到了这金銮殿,这可让他们好一阵儿惶恐。毕竟,若是在月华宫外,兴许陛下斥责几句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可若是去了金銮殿,可就大事不妙啊。
故而沅天洛问他们是请的什么罪,他们都缩着脑袋,谁也没敢说话。毕竟,谁若是一开口,陛下一句“拉出去斩了”,然后他们的命也就交代了。他们怕的就是这个,所以谁也不敢先开口。
这些个越彻朝臣噤若寒蝉,但站在后面的东越朝臣相比之下就淡定很多,只不过,看着昨夜还意气风发的酒友现在吓成了这个样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忍心。尤其是赵少伟,看着张春阳那浑身颤抖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少伟心一横,鼓足勇气站了出来。
沅天洛见了,道:“贵使有事?”
赵少伟抬起头,道:“陛下,我虽是东越的臣子,但今日之事我斗胆想为他们求个情……”
“哦,这是为何?”沅天洛故意拉长了语调,问道。
“昨夜夜饮,我等东越臣子也参与其中。当时我等觥筹交错,的确是忘记了分寸,以至于醉酒之下,昏睡不起,今早上误了早朝。此事是我等无心之失,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饶恕他们的罪责。”
听到这话,越彻的朝臣们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个他们自己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昨天还和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东越臣子居然开口替他们说话了。这实在是太意外,也太让他们感动了。
沅天洛佯装不解,道:“朕记得昨日你们与我越彻朝臣还打得你死我活,怎么今日反倒是替他们求情了?”
赵少伟不卑不亢地答道:“当时我们太冲动了,现在想想看,的确是很不妥当,我等求亲而来,理当做到凡事礼让,可我等却失了分寸,在贵国的金銮殿上大打出手,礼仪尽失,实在是不应该。”
沅天洛微微一笑,看向了越彻的朝臣们,道:“赵特使所言,你们意下如何?”
张春阳率先站了出来,道:“陛下,此事臣等也有错,不该出言奚落东越使者,失了礼数,望陛下降罪。”
沅天洛展颜一笑,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经此一事,愿各位爱卿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坦诚相见。今日之事到此结束,各位爱卿暂回各家,明日早朝之时再行商议东越求亲一事即可。”
这话一说完,张春阳等人就呆了,这就完了,他们误了今日的早朝,都不用降罪的吗?
沅天洛看出了他们的疑虑,道:“东越的贵使们已经为各位爱卿求过情了,此事,就此作罢。”
直到这时,越彻的朝臣们才放下心来,同时,对于东越的使者也多了一份好感。幸亏是他们求了情,若不然,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呢。
只不过,不管是越彻的朝臣还是东越的使者,此刻的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今日的所言所行,不过是走在沅天洛布置好的居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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