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梵深邃的目光紧紧停留在简荨的脸上,无视她正极力掩饰的局促不安,微笑着向她伸出手,“jennie,我们又见面了。你穿机师制服很漂亮。”
简荨微微调整脸色和呼吸,伸出手同他握了握,莞尔一笑:“thank you,所以我想当飞机师呀。”
“你还是这样幽默,”雅梵淡笑,目光在她脸上不曾离开。
简荨抽出手臂,不动声色地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汤先生过奖!”
“咦?你们认识?”机长惊讶。
简荨点点头,“是啊。我和汤先生以前在法国时认识的,是我大学的学长。已经很久没见。”
她的坦诚大方倒是让一旁机组同事们打消了疑惑。空姐们激动万分,争相等着和这位平时只能在屏幕或周刊上看到大人物握手。
出乎简荨意料,直到用餐结束,汤雅梵并没有寻简荨说话,只一直和机长相聊甚欢,也会礼貌地回答空姐们各种八卦的提问。难得见到这位多金有型,最受瞩目的名门公子,谁都不想错过展示她们花痴的机会。
简荨暗暗松了口气,吃饭也轻松很多,偶尔同旁边对面的同事聊几句,对投到她这里的某道目光视而不见。
去机场的一路,机组年轻空乘们依旧兴奋而热烈地谈论方才的午餐。虽然平日在飞机的头等舱偶尔可以看到某些公众人物。但是头一次和名流中的名门同桌吃饭,汤公子天生的礼节修养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商场王者的气质与距离感的并存,给这些年轻女孩们提供了极佳的谈资与梦幻的想像。
简荨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的位置,倚靠在车窗边。
方才在午餐结束后,他不顾众人,微微倚在她耳边的那句“我想我们很快还会见面,说不定是你主动来找我。目前来讲,我还可以等。”让她心烦意乱。
这几天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会想当初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爱上他的。他从不掩饰他的野心与强势,也许这些是当初吸引她的因素。可是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心理状态,现在看来,分开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他给自己选择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她又不何尝走上了一条最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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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国际机场,一架飞机正缓缓滑行。
驾驶舱内,简荨带着耳麦,与管制塔进行起飞前确认,面色专注。
得到管制塔确认后,已经滑动到跑道的飞机随着简荨渐渐推动油门杆,载着乘客徐徐起飞。
待起落架收回,飞机隐入云层,进入稳定平行飞行状态,简荨与机长取下耳麦,相互打出胜利的手势。
“还有三个月你就要离开汉莎,真遗憾,我正打算推荐你参加机长试,如果你迟一些离开,说不定你将会成汉莎唯一的,而且是最年轻的华人女机长。你应该给我这个老师骄傲的机会。”机长打开话题。
简荨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即便我不在汉莎成为机长,你也会为我骄傲,对吧?”
“那个汤先生,想必不是你的学长那样简单吧。方才午餐时,虽然和我聊天,可是眼睛一直在看你。我看人可是很准确的。”机长笑说。
“没想到我们汉莎经验最丰富最严厉的captain lutz也会八卦。”简荨笑答。
机长眨了眨眼睛,“适当八卦能够调节工作心情与气氛,从而提高工作质量,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工作,你说是不是?”
简荨故作思考状,“有待考证。”随即二人大笑。
“其实我一直都好奇。天际航空是全亚洲,甚至全球排名相当靠前的大规模航空公司,以你的才华,完全有资格被这家航空公司录用。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一家规模小很多的航空公司。因为那个汤先生?”
简荨淡然一笑,“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宁当小池子里的大鱼,也不做大池子里的小鱼。我想,在天际那样的航空公司,应该会有很多向你一样的资深又严厉的机长。小航空公司应该会更加轻松。”
机长大笑,又遗憾地叹息:“不过真是可惜,这样你就错过了向一位机长学习最高降落技术的机会。”
“哦?”简荨好奇,等待下文。
“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在得克萨斯州的那场灾难性的龙卷风?”
“是说那次的飓风降落事件?”简荨稍作回想,“记得当时只有天际航空的航班零伤亡零损坏完成整趟飞行。”
机长继续回忆:“虽然机场离主受灾区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仍然受到影响,侧风超乎想象的强烈。当天所有飞往得克萨斯的航班要么在就近的机场迫降,要么返程,甚至有的航班机翼受损,迫降海面。但是有一架航班,居然顶着侧风,在接地坡度受限较大的情况下完美降落,起落架甚至未有偏离跑道中线半分,机身未有任何损伤,也无人员伤亡。这个航班的机长所用的蟹行与侧滑进场相融合的技术自那时起就成了各个飞行学院的教学案例。”
简荨点点头,“我准备升级试时看过这段录像,当时侧风已经超过30海里每小时,机师却能让飞机与跑道的cab angle保持在40度以内,蟹行进场改侧滑相当流畅,机身甚至没有出现摇摆晃动。依我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这样。”
“即便是我,在侧风超过30海里每小时的状况下,也没有信心做到这样。我会选择就近迫降。”
这位对飞行技术的要求极为严谨,甚至挑剔到